易忠海和劉海中一怔,眉頭擰了起來。

這指控,不可謂不重啊!

“你們仔細想想,程治國說是將傳家寶賣了,但這麼些年,咱們也沒見過他家有什麼傳家寶。

就算真有,程建軍夫婦當年重病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著拿出來換錢治一治?”

“所以我覺得,傳家寶八成是假的,就是個說辭。”

閻埠貴繼續猜測道,“要說他倒賣東西,咱們一個院子的,不可能發現不了一點蛛絲馬跡吧?”

“而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可以讓人一夜暴富?”

饒是易忠海此刻惱程治國惱的牙癢癢,此時也不由皺眉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要胡說。”

這可是要命的事。

劉海中瞥了一眼閻埠貴,心中暗罵,

這老閻,身為人民教師,表麵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沒想到坑起人來這麼狠。

這年頭,敵特滿地走,組織上對待他們的態度也很堅決,

別說程治國有可能是,就算不是,一旦被舉報了,在他身上還有那麼多來曆不明的錢情況下,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突然有些後悔沒跟聾老太太一起離開。

讓他罵罵人可以,但這種坑死人的事,他一點也不想參與。

“我也隻是猜測。”

閻埠貴見易、劉兩人神色凝重,也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嚇人,“當然,還沒到那一步。”

但這是個後手,底牌。

一旦程治國太過分,那他也不會客氣。

這可不是害人,而是防止程治國害人,

他是為了大家好。

“行了,今天就商量到這吧,明天廠裏要舉行比賽,我是評審人員,等會兒早點休息。”

易忠海磕掉煙灰,開始趕人。

一分鍾也不想多呆的劉海中立馬起身:“我是監考官,明天也得早起,先回去休息了。”

隨後快步離開。

閻埠貴瞥了一眼易忠海,沒有多說,站起身往外走。

“老閻。”易忠海喊住了他。

閻埠貴轉身看他。

易忠海張了張嘴,但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歎了口氣,指著門口說道:“廠裏發了點日用品,我家裏人少,用不了這麼多,你一樣拿一瓶。”

“行,那我不客氣了。”

閻埠貴拿了幾瓶,朝易忠海點點頭,出了門。

易忠海看著他的背影,再想想程治國當眾諷刺他絕戶的情景,突然自嘲一笑。

現在還真是什麼阿狗阿貓的,都敢在頭上踩一腳啊。

閻埠貴的動機雖然不純,但他剛才說得那番話,卻重新給了他一個方向。

……

臘月二十二,

俗稱小年,

離過年還有八天的時間,

軋鋼廠開啟了轟轟烈烈的技工大賽。

早上是全廠大會,楊廠長等一眾領導作了簡單講話之後,大賽就算正式開始了。

各車間都有布置的比賽場地,實習工和一級工同時進行。

沒有比賽的人,除了一部分需要排練節目,大部分人都去觀看比賽了,不允許外出。

程治國看了幾個就受不了了,

除了女職工的臉袋,其他的都沒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