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旭東的話一出,
車間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後,陡然爆發一陣聲浪,
聲浪久久不息,似乎要將屋頂掀翻一樣。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連吹口哨帶揮臂呐喊,
有人卻是震驚不已,三級工挑釁四級工,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是要翻天啊,
但更多的人是茫然。
“治國哥,這家夥太囂張了!竟然挑戰你,吃飽了撐著了吧!”沈盈盈掐著腰,不滿的為程治國發聲。
“算不上囂張吧,可能是想揚名,畢竟現在的程組,連我一個二級工都覺得能贏……”
“那更不要臉!”
“我倒是更好奇,這家夥跟程組什麼仇什麼怨,竟然不惜當著大家的麵做這種事。”
要知道,這種形式的挑釁,已經可以被認定為員工衝突了。
賈旭東就不怕受處分?
程治國也有些愣神,他沒想到賈旭東的操作這麼騷,
但這顯然不是賈旭東臨時起意,想通過打敗他來證明自己沒有作弊,
更像是蓄謀已久,
再想想易忠海這種自私的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他怎麼會為賈旭東冒這麼大的風險,
賈旭東又不是他親兒子,
賈張氏也不是他相好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兩人有共同的目標,
為了這個目標,狼狽為奸、情投意合、沆瀣一氣……
程治國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他原本隻想往賈旭東身上砸點屎,卻沒想到賈旭東直接將臉伸了過來,還張大了嘴!
這要是不扇兩巴掌、再往他嘴裏塞滿屎,
那也太對不起賈旭東的付出了!
畢竟這家夥為了這一刻,可是一路衝到了三級工第一名的位置。
“因為我搶了他老婆。”
程治國對周圍疑惑地人說了一句,而後推開人群,往台上走去。
“胡鬧!”
有評審人員不滿的道,“賈旭東,這是車間,不是你解決個人恩怨的地方!”
易忠海淡淡說道:“算不上個人恩怨吧,沒聽到他說嗎,天還早,他給大家找點樂子而已。
再者說,這場比賽原本的意義不就是鼓勵大家相互競爭,相互提高嗎,就算兩人真有什麼恩怨,通過這種方式來解決,難道不比打的頭破血流好?
還是說,你們覺得那個四級工會輸,會給工廠丟人?”
易忠海?
所有人都驚訝地轉頭看向他。
他這話當然算不上公道話,明顯是偏幫賈旭東,在挑事。
難道這家夥……
幾個評審人員臉色都有些陰沉,
怪不得這老東西今天這麼積極,原本同樣別有用心。
隻是他要是真搞了什麼小動作被發現的話,那連累的可不是一兩個人。
混蛋玩意!
“易工說的對啊,難得大家今天這麼高興,那讓我們給大家助個興又如何?”程治國緩緩走上向台,笑著說道。
有評委皺眉問道:“你是?”
程治國聳聳肩:“很明顯,我就是賈旭東嘴裏的——天才。”
眾人麵麵相覷,
這……
怪不得賈旭東挑戰他,哪怕是第一次見,但這副跋扈的嘴臉,他們看著也牙癢癢啊。
“你就是程治國?”
“沒錯,我就是廠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四級工。”
“……”
老子沒問你這個!
一個老評委吹胡子瞪眼:“你確定要跟賈旭東比一場,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在場的評委人員心裏都清楚。
一旦程治國輸了,那丟人的可不是他自己,還有廠領導層。
畢竟他這個四級工是廠領導認定的,如今卻連一個三級工都不如,那豈不是說領導們有眼無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