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去查查是何人將這事傳揚出來的。”
康熙心裏閃過一絲惱怒。
跟了康熙這麼久，梁九功如何察覺不到他身上隱藏的怒氣，於是連忙低頭，
“這消息是從禮部侍郎，完顏羅察府中的下人口中傳出來的。”
“完顏羅察？”
康熙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變成慍怒，
“看來禮部侍郎的位置太清閑了！”
頓了頓，他又想到什麼，
“十四福晉是完顏羅察的女兒？”
梁九功埋下頭去，
“是……前些日子京中盛傳鈕鈷祿家的大小姐想進十四爺後院。”
梁九功本不欲多嘴，但想到平日裏待他極為和善的四爺和十四爺，想了想，他還是替十四福晉說了句話。
康熙眉宇間的怒氣停滯了一瞬。
早年老四曾經查過這個事，所以貴妃應該也知道，阿靈阿的福晉進宮與貴妃商量，大抵是沒談攏，還鬧的鈕鈷祿家顏麵盡失。
他暗自歎了口氣，恐怕貴妃不讓外甥女進十四後院，也有這一茬原因在裏頭。
否則，胤禛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貴妃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鈕鈷祿家的示好。
她真的……替孩子考慮的周全。
康熙猶豫了良久，最終下了令，叫掌管戶籍的官員收集近親成婚危害的證據，而後在朝堂上、民間公布開來。
卻並沒有將不允許近親通婚這一條例定到律例中去，顯而易見，康熙心裏還是有
他到底沒舍得去斥責貴妃。
因著這件事，各地都鬧騰了許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影響也逐漸散去，世家大族中牽涉到利益交換，依舊有人願意將女兒嫁到表親家中。
隻有民間百姓得知了其中利害後，才忌諱表兄妹之間的婚嫁。
如此，後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民間的新生兒夭折的數量減少了許多。
十月底，一個消息傳到了京城，滿朝文武一片嘩然——四貝勒、十四阿哥在江南遭遇刺殺，生死不明。
康熙在朝堂上大發雷霆，將江南一係的官員噴了個狗血淋頭，隨即將尋找兩位皇子，及調查這件事的重任交到了大阿哥手裏。
以往，差事落到大阿哥手裏，太子怎麼都要爭上一爭，但今日卻出人意料的沉默。
八阿哥冷眼瞧著大阿哥隱隱有些暢快的神情，和太子表麵上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裏泛起了嘀咕。
隻是在朝堂之上，他什麼也沒表露出來。
下了朝，康熙在回乾清宮的路上迎麵撞到了前來尋他的袁媛。
此時，袁媛滿臉驚慌，撲到康熙跟前，說胤禛和十四一定沒事，求他一定要將他們的兩個兒子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康熙見她滿身狼狽，失了以往的從容淡定，心頭說不出的酸楚，康熙心裏清楚的知道，他們的孩子就是袁媛的軟肋，她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和卓又遠嫁到蒙古去了，若胤禛和十四出了事，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