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招了招手,身後有宮女端著幾套衣裳過來,傅棠道:“你幼年時,我母後總是喜歡給你做衣裳,因為顏色亮麗,樣式也不必拘謹,她做出來的衣裳,宮裏的那些皇子公主們是不能穿的,所以就愛給你做。”
“是,姨娘最是疼愛我了。”
“我的女紅向來見不得人,不過這些樣式,都是我自己想的,讓尚衣局的人幫忙縫製而成。”
夏侯梁看了眼那衣裳,起身去摸了摸,摸到其中一件紅色的衣衫時,眸光一變,回頭看了眼傅棠,可傅棠卻端起茶盞,好像毫不知情般,繼續喝著。
夏侯梁一把接過那衣裳,穿在身上,笑嘻嘻的道:“還是姐姐對我好。”
傅棠笑了笑,放下茶盞,目光看向遠方,柔聲問:“夏兒,你可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
“哼,姐姐還說呢,我七歲之前,姐姐一直把我當女孩子,後來還是姐夫疼我,將我從你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那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入宮學的情景嗎?”
夏侯梁想了想,嘟著嘴,委屈巴巴的道:“我年幼,背東西慢,太傅們很生氣,讓我背完才能回去,姐姐一直在我旁邊大聲的念書,後來姐姐還沒背下來,我卻背下來了。”
“你記得,是誰教你騎馬射箭嗎?”
“是姐夫!姐夫那會早已騎射出眾,被好多姑娘惦記呢。”
“又是誰教你處世之道?”
“嗯,是姐姐和姐夫。雖然姐姐看似不靠譜,可畢竟是受姐夫熏陶,大道理倒是多的讓人頭疼。”
傅棠問完,突然抬眸,含著笑意低聲問道:“夏兒,以前我說過的,你都別忘了。桓楚年幼,你日後多陪陪他。”
“姐姐,桓楚於我而言,比親弟弟還親,更是姐姐和姐夫的獨子,夏兒豈會不照顧?姐姐放心就是,當年姐姐姐夫一直照顧年幼的我,日後我也會好生的照顧桓楚的。”
話已至此,傅棠總算是長舒一口氣,起身,“夏兒,你記得嗎,皇宮雖然冰冷無情,可我們小時候在這裏,也曾有過歡樂。”
夏侯梁眸光一變,跟著起身,走到傅棠身後,認真且嚴肅道:“夏兒,一定銘記。”
宮中的春去秋來,就像是開玩笑似的,速度極快。
昭仁殿那邊派人傳信來,說是喬錦鈺染了風寒,病的開始說胡話了。
太子伺候在左右,時刻不曾離開。
傅棠始終在麒麟宮中,半步也沒有離開。
這日,喬錦鈺剛好一些,能夠下床了,便匆匆的趕來麒麟宮。
他臉色有些蒼白,走路也不是很文檔,就在門口,遠遠的望著傅棠。
“陛下,還不跟娘娘說清楚?”
秦靖眼中露出憐憫,微微垂下了腦袋。
喬錦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無奈道:“鳳兒,是個聰明的女子。”
“陛下!!”
“秦靖,扶朕回去。”
他冷冷的打斷了秦靖接下來的話,踉蹌著回了宮。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時,傅棠緩緩踱步走到門口,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半晌不語。
麒麟宮人雖然多,但是都是傅棠不認識的。
熏兒溜進來的時候,傅棠正在畫著什麼。
一聽見動靜,急忙將手中的東西收了起來。
熏兒紅著眼睛小跑進來,哽咽道:“姐姐,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
傅棠搖了搖頭,“他,沒有動你?”
“陛下要處死我,是大人救了我。”
大人?
便是與她交接的那黑衣人。
這麼多年來,聯係前朝舊臣,以她前朝長公主的身份召集兵馬,這些暗中進行的事情,都是那位在負責。
而傅棠,雖然對此不過問,可卻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