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會帶我去玉山小區,沒想到他竟然把我帶到了一家私立醫院。
“你、你帶我來醫院幹什麼?”
那天他說要把我的孩子拿了,難道,他帶我來醫院是要逼我墮胎?
“你敢害我孩子,我會跟你拚命!”
他沒好氣的瞪我一眼,說:“放心,我不會跟條無辜的生命過不去。”
好久沒聽他說句人話,我一時有些詫異,他伸手來抓住我胳膊,拉著我往裏走……
我們進了醫院五樓的一個房間,那房間布置的十分舒適,簡直不像是醫院而是一處溫馨的住所,但房間的窗簾拉的死死的,房間裏光線也有些陰暗……
“秦先生。”一個穿著灰色休閑裝的中年男人迎上來,秦深跟他交談了幾句,我得知,這男人是享譽國際的催眠大師方有亮。
也得知,秦深帶我來是要讓方有亮給他催眠。
我心裏更疑惑了,他到底想幹什麼?沒事兒催什麼眠?
“都已經準備好了,秦先生躺到這椅子上吧。”
方有亮指著他旁邊的一把躺椅,秦深轉過頭看著我,說:“你爸不是我殺的,雖然我喝多了意識不清,但我沒想殺他,我既然答應你放過他,就不會出爾反爾,我今天找方大師給我催眠,就是想喚醒當時的記憶,讓你知道事情經過。”
方有亮補充;“人在催眠的狀態下,所說的全是實話。”
我驚訝,但沒說話。
我曾經也不敢相信是秦深殺了顧之山,但顧之山手裏那顆紐扣,還有他臉上和秦深手背上相呼應的傷痕,都證據確鑿的說明秦深就是凶手!
秦深鬆開我的胳膊,走過去在躺椅上躺下,方有亮拿了條薄毯子給他蓋上,開始給他催眠。
他拿出一個懷表,打開,懷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慢慢在秦深麵前擺動,方有亮讓秦深的視線隨著那懷表移動,一邊說:“深呼吸,慢慢放輕鬆,想象你是在一個舒適而安靜的房間,你很累,房間有張大床,你走過去,躺下,那床很軟很舒服,你眼皮子發沉。想好好睡一覺……”
方有亮的聲音有種特別的魅力,好像能把人的情緒撫平,在加上房間的光線和溫度,以及懷表的滴答聲,別說秦深,我都有點想睡了。
那邊,秦深的眼神開始有些困倦,睡眼惺忪的眨了兩下,就闔上睡了過去。
我不想再看下去,但又猶豫著沒走,就看下去了。
“時間回到六月十二日,你約顧之山到玉竹山,你提前從公司下班,往玉竹山墓園趕,接下來,事情是怎麼樣的?”
秦深的眼皮微微的抖了兩下,櫻色的薄唇開啟,說:“我到的時候沒見到顧之山,以為他放我鴿子,心裏鬱憤,就把買來祭奠我媽的白酒喝了些,後來顧之山來了,在我媽墓前給他磕頭賠罪,然後跟我說他沒有下令讓楊誌撕票,說他懷疑是有人另外指使楊誌,我很生氣,他當著我媽的麵還推諉狡辯,就上去打了他一拳……”
我有些驚愕,顧之山那會兒還堅持說他沒讓楊誌撕票,難道真的不是他?
“我打他一拳之後,他老實了,不再狡辯,好好的給我媽上了香又懺悔了一番,然後說他車上有酒,想跟我喝兩口……”
“我一秒鍾都不想見到他,但他是簡然的父親,我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原諒,就該徹底放下,何況今天我也是想把當年的恩怨翻過篇章,所以我就跟他去了。”
我的手捏成了拳,緊了又緊,秦深真的沒有騙我,他真的決定為了我放下仇恨,那他後來為什麼又會動手殺了顧之山?
“我們拿了酒到了海邊,邊喝邊聊,顧之山跟我說他找回簡然的欣喜,說他後悔當年做了太多錯事,報應到他老婆和孩子的頭上,所以簡然才會受那麼多苦,我聽著,心裏對顧之山有些改觀,他再混蛋,對自己老婆孩子真是沒話說,秦向陽那個混蛋還真不如他……”
“沒想到說著說著,顧之山又跟我提不是他讓人撕票,我很生氣,起身就走,不想再跟他廢話,顧之山上來拉我,我好像跟他爭執了一下,然後自己暈乎乎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