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難道您還不如別人,了解自己的女兒嗎?”
黎景從陰影裏走出來。
黎光眼神動了一下,也不算太過吃驚。
女兒的才智、敏銳,一直讓他自豪。
宋公子都能看出,他的打算,自己的女兒,如何不能?
黎光深深呼吸,到底說不出一句話來。
英雄遲暮,黎景望向父親的目光,有點心疼。
忽而揚起笑臉,想要感染父親,令他輕鬆一些,“沒關係,別擔心我!
從這次看來,族人還是明事理的,至少我們的堅持和努力,還有意義。
至於結果,咱們就留給黎母吧!”
好似安慰女兒,亦或提到的黎母,真的給了黎光撫慰,他神情變淡,放鬆下來。
長歎一聲,感慨道,“景兒說的對,是爹想得太多了!
咱們盡自己的力,不虧對黎母,不虧對族人,就足夠了!”
即便這樣說,看向女兒的眼神,仍難掩心痛。
“大公子,你快去休息吧!”
黎景轉向宋成風,“事前我問過六公子,他說輕傷的族人,基本已經恢複。
重傷的,明天再換一次藥,配好藥材,按他的囑咐吃,就沒有什麼問題。”
黎景仰頭看向父親,“爹,明天中午,咱們就替,宋公子一行餞行?”
黎光點頭,既然女兒不同意下山,他隻能另作打算。
暫時關閉山寨,清理內部。
宋成厚朝二人躬身一禮,回到議事廳。
宋成風察覺動靜,也已清醒,坐躺在一旁,等宋成厚回來。
見他醒著,宋成厚索性交代,“六弟,傷患需要換藥的,你上午盡早處理完......
需要配的藥,早上也都安排好。”
宋成風點頭,心裏有數,便沒再問什麼。
宋成厚躺下後,不遠處的老四、老五和老九,以及角落幾名蔣家手下,這才合上眼睛。
宋成信再一次,在溫熱的“洪流”中驚醒。
手臂全濕,從睡夢中起身,才發現溫詩詩睡在一片尿漬裏。
這小家夥,昨晚是喝了多少水?
底下兩張墊子,全打濕不說,身上的小衣服,也淹了一半。
宋成信顧不上自己,抱起溫詩詩就往外麵跑......
剛跑出議事廳,就見到正指揮手下和黎生,往山下去辦事的黎景。
上下瞟了一大一小一眼,立即知道怎麼回事。
從宋成信手裏接過溫詩詩,扔下一句“我抱回家洗洗”,便匆匆而去。
宋成信感激不已,立即去找老十,從包袱裏找換洗的衣服。
再次給溫詩詩洗澡,黎景簡直輕車熟路。
棉布擦過溫詩詩身體時,溫詩詩發出“咯咯”笑聲。
上次弄髒的衣服,黎景親自幫她手洗,正好晾在家裏。
替她換上,黎景莫名感傷。
“姐姐,你不開心嗎?”
溫詩詩揚起笑臉,鼻高眼圓,唇紅齒白,童真地問。
黎景發自內心地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是她見過的,最漂亮可愛的小孩。
看見她,心都會不自覺軟下來。
無意識地拿起溫詩詩小手,親了一下,黎景一邊給她係衣裳,一邊說:
“姐姐舍不得你。”
溫詩詩似懂非懂,仰頭睜大眼睛問,“姐姐不可以跟我們走嗎?”
黎景輕輕抱了她一下,從脖子上取下一串項鏈,戴在溫詩詩脖子上。
黎景溫柔道,“這是姐姐從小就戴著的,姐姐現在把它送給你,當做紀念。”
溫詩詩似懂非懂,手裏摸著繩索,忽然低下頭來。
項鏈是用棉繩製作,穿著瑪瑙、綠鬆石和其他礦石,點綴其上,很漂亮。
溫詩詩被抱回去時,明顯低落。
哥哥們問了半天,她也沒有說話,知道二哥從她脖子裏抽出繩索......
宋成堅問,“詩詩,這是哪兒來的?”
上麵的礦石,他自然認得。
溫詩詩小手按在項鏈上,眼睛掩飾不住的低落,“這是姐姐給我的......
她說,給我當做紀念......”
宋家兄弟相互對視,知道離別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