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黃石小道上,遠遠的那頭,一個人影緩緩的出現在地平線,簡單的白色道袍,襯著來人略顯蒼白的臉色,清秀若南國書生,隻是左手邊的長袖空空蕩蕩,顯得來人的不凡。
床榻前,蕭易注視著食指凝出一顆溫潤的血脂沒入白衣女子,女子的臉色變得微微紅潤,氣息也漸漸變強。
片刻耳邊響起血脈裏的聲響,“有三分精血,可保她半載無恙,現在該想想我要你做的事了。”
黃石小道,蕭易看著絲毫無恙的食指,一時沉默。
“有續命之法就代表自己身體裏東西擁有救活她的辦法,隻是,卻不一定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龍。”
“修真九州,自洪荒亂世而來,異獸珍禽不知幾何,而龍類自然不少,對於龍的內膽,自然也有記載。隻是...”
蕭易看看了遠方依稀可見的十萬大山,雖然在大山深處,經過前幾日的動蕩,早已麵目全非,大山外圍,卻依舊籠罩在蔥鬱的古樹中,起伏連綿,不知盡頭。
“龍丹,生靈蓄力,大都用來築長功力。”一念及此,蕭易的臉色越發深沉。
隻是卻沒有想過,那黑袍男童的聲勢可以在天下九州,隨意一宗之內,肆意命令,莫敢不從,這身體裏的東西的又怎會簡簡單單的想要區區龍族的靈力。而且不過一個築基小輩,為何要他前去屠龍?
隻是當下的蕭易,並沒有想那麼多,腳步不停,仍舊向著那連綿的群山走去,此行是生是死?怎樣屠龍?得到龍丹又該怎樣做?或許是一直一來的懶散不善於思考那麼許多,隻是在不經意間,蕭易沒發現,他對身體裏的聲音言聽計從,乃至於仿若那聲音就是自己的心聲,與自己通脈共根。
而蕭易此刻的樣子卻已經不像平日,此刻的蕭易的眼裏卻是透著血色,卻是已經被控製了心魄,隻是不知為何卻是留下了蕭易的一絲思緒。
藥宗
此刻大殿上送走了另外一批人,藥宗上下全都心神疲憊,雖不是經曆什麼驚天大戰卻心力疲憊。
為示尊敬,藥宗上下全都動員起來,連苦修的長老都禦空前去盤問,雞飛狗跳間,看似滑稽的一幕,卻是黑袍男童代表的驚天威勢。
“老祖宗,這次西南十萬戶中...”一行老者躬身大殿之下,領頭的藥宗宗主低聲說道。
話音未絕,殿上,黑袍男童便打斷了他的話:“父親走了,你感覺不到,可是我的身體卻告訴我那種感覺已經離開了....”
黑袍男童對著左手輕輕念到,卻似沒有聽到藥宗宗主的話一般,“是他嗎?那個在斷臂的小家夥?”
“在父親失蹤的地方,當日在山上明明感覺不到絲毫氣息,卻又在幾個時辰後又活過來,連搜魂之下,也能那麼不動聲息的活下來。”
“隻是...這種感覺,為何,為何好像又回到那兒,那方天地,到處都是眼睛,到處都是討厭的氣息,我該不該去呢?明明就是父親設下的圈套。”男童兀自的低語。
片刻後,眸裏卻閃出一絲微光。“不愧是父親啊,明明隻是苟延殘喘的模樣,卻還是把我耍得團團轉,我還是隻能一步一步的跟著你走。”
“隻是你不知道吧,你常說的絕對的力量,他隕落了,而我手上可是握有他的,一絲神格!”
男童望著遠方,眉目間卻是透著傲世的張揚!
茫茫的天地間,這些大能的交鋒對陣,撕扯著天地的動向,隻是這地上的凡夫走卒卻兀自過活,卻也是一種幸運。
蕭易此時的情況大抵就是如此吧,在他不自覺的情況下,心裏的一切想法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前往十萬大山。
若是稍稍想一想便會知道此次行程的倉促,若是平常蕭易定會思考千百遍。
隻是此刻蕭易卻仍然慢慢卻堅定的走向那個宿命之地。
樹林中日光的婆娑間,蕭易的後頸上血色的紋理一點點扭曲著蔓延,在蕭易不曾發現的時刻,思想早已被影響。
樹林裏,蕭易的腳步依舊緩慢,隻是腳步的步伐不變,卻瞬息百變,一步千裏。
此刻蕭易的眼中早已滿是血色,鮮紅的紋理一點點蔓延,隨著越發清晰的紋理密布蕭易的身體。
陣陣符印之力在虛空中蔓延,蕭易身後漸漸被黑暗淹沒,思想漸漸停滯,那種強大的力量擠壓著蕭易的每一根脈絡,似乎要將他擠出這具身體。
隻是蕭易不知道的是混沌之力何其強大。
哪怕在汨羅山放掉全身血液也不過這是給混沌,一個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