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從何而來，又將去往何處？”
金閣寺的住持道濟大師，身穿黃棕色僧服。
他看向方怡寧的眼神，慈悲中又露出看透一切的睿智。
方怡寧卻聽得心裏陡然一驚，這種玄之又玄的話總覺得是在暗示著什麼。
難道麵前這位看上去和藹慈祥、氣質超脫凡塵的大師，真長了雙慧眼嗎？
她故意伸出手在自己和周斯年身前比劃了兩下，試探著反問：
“您是在跟我還是跟他說話？”
道濟捏著被常年握在手中、盤出光澤的菩提珠串，哈哈笑了兩聲。
“小友心裏應當很清楚才是，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方怡寧眼角微微抽搐。
沒想到在小說和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橋段，穿越者或重生者跟出家人打啞謎的場景，竟然也會被她碰上。
講真，這很難評。
周斯年麵露疑惑，無論是金閣寺還是道濟大師本人，在頤江市都很有名望。
他們倆此前也打過幾次交道，但今天道濟大師好像對方怡寧異常關注。
“您是看出了什麼不妥之處嗎？”
周斯年並非封建迷信之人，但有時候玄學的力量不得不信。
道濟大師擺擺手，珠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隻留下句“一切順其自然，不可強求”，便轉身離開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方怡寧和周斯年，一個莫名心虛，另一個則莫名其妙。
幸虧穿越、靈魂轉世這種概念，在九十年代並沒有大肆流行。
如果是後世閱文無數的小說黨聽完道濟大師的話，估計已經能把真相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方怡寧擔心周斯年會多想，趕緊拉著他胳膊去上香祈福。
此地不宜久留，上完香就回家。
剛走進大殿，鼻尖就能聞到充盈的檀香味。
不愧是頤江市香火最旺盛的金閣寺。
盡管香客已經盡量自覺維持佛門聖地的清淨，但人數一多聲音難免嘈雜。
“我們就求平安和身體健康吧。事業和姻緣都已經有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方怡寧邊說邊把手裏的香火分給周斯年。
“好啊，我們倆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跳，最需要的就是平安和健康。”
他從善如流道。
兩人沒在金閣寺多逗留，上完香就開車回家了。
晚飯時，小夫妻倆才剛在飯桌旁坐下，客廳電話便傳來嘀鈴鈴的響動。
“喂？”周斯年走過去拿起話筒接聽。
方怡寧聽他嗯了幾聲，很快就掛斷電話回來吃飯。
“怎麼了，有誰找你？”她問。
周斯年解釋道：
“公司同事檔期排不開，提前找我換個班。十號那天飛嶺南的波音737航班，我替他去。”
幹他們這行，如果同事偶爾抽不開身，希望調換一下航班，周斯年能幫的都會幫。
因為說不定下次臨時有事的人就輪到他自己了，到時候也得請同事幫忙。
人際交往本來就需要互相體諒。
就拿這次換班的事情來說吧，通常機組的排班工作由後勤工作人員統籌安排。
但找周斯年換班的那位同事跟他這邊先確認好，
再去找負責調班的同事說明已經找到願意換班的人，這樣大家都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