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舟坐在一輛麵包車裏,從車窗處探出半個身子,向後麵的車子打了個手勢。
另外三輛車慢慢吞吞,像是哪裏壞了。
街道上麵,零星車輛停著,有的被喪屍群推擠到路牙子邊,硬敲開了罐頭,拖出來了裏麵美味新鮮的肉,撕咬出滿車皮的鮮血,風吹日曬後,呈現暗紅幹涸。
如實記錄著當時噴濺的軌跡。
“扔!”
忽然,有十幾隻瓶子從四麵八方扔了過來。裏麵全是腥臭的血!
“小心!”三叔邊說,邊掛擋,一腳倒油門,麵包車向後疾駛。
白輕舟半掛車門,連弩嗖嚶——無聲連射,狗血瓶子在半空啪——地炸裂。
腥臭,氣味彌散開來。
那些扔瓶子的人跨上摩托車往巷子逃開。
暗巷子裏,壓在車底的老弱喪屍,都拚命往這邊血腥處爬了過來。
摩托車聲遠遠響起。
無數人一起跑動的聲音。
喪屍的“嗬嗬——”聲已經可以聽見!
“是喪屍群!”白輕舟預判。
她看了眼地形,道路另一端也有摩托車聲傳來。
三叔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白隊,怎麼辦?”
“那邊,衝過去,我們殿後。”白輕舟道。
三叔立刻用量子通信機,同時向餘下三輛車發出指令。“走土渣路!鐵柱車帶頭,注意巷子拐角!”
三叔和鐵柱常年在卡子鎮上打工,都知道,這是鎮子裏沒修成,但規劃出來的一條土路。
因為鋪了土,多年沒修起來,鎮上人為了拆點好處,屋子圍牆都拚命往路邊占。安平村裏沒有張家長李家短的時候,就會拿出這件“大事”聊個半下午。
鐵柱的車,已經率先過去,停住,聲音從腕上通信機傳來,“隊長,這邊也有人!”
“我看到了。”白輕舟的麵包車,正倒停在了土渣路前的巷子口。
巷子兩邊屋頂上埋伏的狗血瓶,被她連弩擊爆。
有摩托車手暗罵一句,掉轉車頭,立刻後撤。可正在此時,一包腥臭的血包,在他頭盔上炸開,流到了脖子裏。“操!”
本能恐懼驅使下,摩托車手轟然加大油門,往人少處逃躥!
沾上血的、受了傷的“髒人”,敢回倉庫,會被製血瓶後,生喂狗!
被包圍的戰局,瞬間出了一道缺口。濃臭血腥引著喪屍們追著摩托車跑去。
三輛麵包車立刻關緊窗,衝了過去!
兩邊屋子裏,有零散喪屍衝了出來。
“嗬嗬!!”
他們衝撞向麵包車。
“嗬嗬——!!”
“嗬嗬——!!”
這邊,兩輛摩托車手引著喪屍群,從馬路兩端,向白輕舟的麵包車飛駛而來!
因為綁著活人繞了一圈後,喪屍不減反增,兩邊各有大約兩千隻喪屍。
北邊,跑在前麵的,是一隻紋身花臂喪屍,脖子上還戴著一串金鏈子,可是肚子卻已經被掏掉了,因為前麵天熱,蛆蟲直掉,黑血汙染了整個前半身。它翻著白瞳,伸著僵直的胳膊,帶著一群喪屍們追著摩托車。
南邊,跑在前麵的,是一隻抓著砍肉刀的喪屍,它的脖子直到肩頭上,都被啃出森白骨頭。它手上的刀上,還嵌著一截斷胳膊。大概因為想要吃胳膊,它的嘴,被割得像破布口袋,露出張開的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