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絕無殤再次醒來已經在一個狹小的馬車車廂內。絕無殤側耳聽了聽外麵的聲音,分辨出有三人。分別在自己的左、右和正前方。絕無殤輕輕地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發現上半身已經能夠動了不禁大喜。剛想活動一下腿腳,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雙腿仍不受控製。
“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些東西?”馬車的門簾隨著聲音掀起,一個十四五歲有著陽光般笑容的絕色少年欣喜的聲音響在耳畔。
“無殤。”絕無殤因許久沒有說話,聲音黯啞低沉。
“嗯?小姐您說什麼?”絕色少年瞪著一雙困惑的雙眼直直的看著絕無殤。像,真像,眼前的這位小姐真的和畫像上那位公子好像。哦,除了眼睛的顏色外,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吾名無殤,不是小姐。”絕無殤見對方是的十幾歲的孩子,忙嘴角向兩邊一扯,露出一個輕淺善意的微笑,耐著性子向不知是敵是友的少年又糾正了一邊對自己的稱呼。不知為什麼絕無殤很不喜歡有人叫自己小姐,也許是這個稱呼總是讓她想起上一世在組織裏培訓那些不開心的記憶。
“小姐,恕冥夜冒昧得罪了。”冥夜並不理會絕無殤的話,反而一躬身彎腰將絕無殤抱出車廂放到自己的馬上,雖臉上仍帶著笑卻態度更加恭謹。小哥哥......自己的四哥絕逸塵也是有著陽光般溫暖人心的笑顏,也曾與自己共乘一騎驅馬走過熱鬧的集市。不,不一樣的,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笑得一臉燦爛有著純淨清澈雙眼的小哥哥了。絕無殤微微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迎麵而來的陽光,過了片刻,緩緩地將頭扭向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靜默無言。再見了,小哥哥!再見了,老爹,再見了,大哥,二哥,三哥......我會好好活著,連同你們的那一份。沉浸在一夜之間絕府滅門,無一生還、痛失親人悲傷中的絕無殤並不知道,背後的冥夜將一抹複雜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才若無其事的拉起韁繩,驅馬向前。
一路無言,經過七天七夜的奔波,冥夜等人帶著易容過的絕無殤終於安全到達天鳳邊境。又行了兩日,喬裝打扮的冥夜三人終於停下急衝的腳步。冥夜將絕無殤頭上的帷帽摘掉,揭去臉上的人皮麵具,解了身上的穴道,關進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內。派了小廝專門伺候,又在房門內院處安置了護衛,這才轉身離去。嘖嘖,男侍女衛,這個叫天鳳的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女兒國穿越劇中的女尊社會吧?!也不知道小叔叔怎麼樣了?夢總管能不能發現我留下的記號來尋我?心事重重的絕無殤靜坐發呆片刻後,才緩慢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婉拒了一旁小廝的服侍,自己理了理壓皺的衣衫淨手潔麵後,施施然的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用起桌上早已涼透的飯菜來。嗬,下馬威嗎?這一路上的嚴密監視,現今殘羹剩飯的招待是為哪般?既不待見自個兒,一刀殺了來個痛快,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支走小叔叔,殺光我絕府全家獨留我一人?是要欺我、辱我嗎?哈,我偏要笑給你看,肆意快樂的活著。
當冥夜從辰衡殿急衝衝的來請人時,恰好撞見絕無殤嘴角邊那一瞬間帶著致命魅惑人心的微笑。冥夜推開房門的手不僅一頓,眼中有片刻的驚豔,既而迅速恢複清明。這位小姐不簡單啊!麵對一夜之間的家破人亡;自己又被不明身份武藝高強之人劫持;而後又轉眼被自己強行帶走來到陌生的國度,居然絲毫不見任何的慌亂、恐懼和害怕。若不是昨日無意撞見她對著向陽方向遙望,眼裏明明晶瑩一片,卻倔強地硬是揚起頭迎著陽光,對著太陽微笑。冥夜真要懷疑那位高人抓錯了人,亦或是這個絕府五小姐是個替身冒牌貨。怎麼能對養育了自己進十年的絕府眾人,突然間慘遭滅門的噩運能不傷心?不錯,她是不傷心,她隻是心痛!心痛到早已哭不出聲音,心痛到早已流不出眼淚。冥夜忽然感到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來,我這是怎麼了,舊傷複發了嗎?不對,這個月日子還沒到,那該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