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已經是下午時候,申城作為國內人口最繁密的幾個城市之一,堵起車來和滬市也是不遑多讓,曾丘將昨天買好的拖鞋放至陳泉腳邊:“不喜歡我們再去買新的。”
“不用,挺好的。”陳泉掃了一眼曾丘的家,許是平常一個人住的緣故,家裏的物件並不多,裝修極簡,黑白灰三色占了主要,不似陳泉總是喜歡在家裏添些裝飾,曾丘的家比陳泉的戶型開闊許多,看起來幹淨且空曠。
“是不是不夠溫馨?”相比起陳泉那個寫滿了人味的屋子,自己這個看起來就是有著家功能的酒店。
“看起來和我的裝修風格真是大相徑庭啊。”陳泉望著這極簡主義的屋子感歎道。
“我可以重裝。”曾丘拉著她去臥室,在心裏補充道:我們的家可以按照你的心意來。
陳泉聽這話生怕他較了真,急忙道:“沒有說不好,這樣的風格很高級。”
他轉頭看著陳泉:“家裏沒什麼人味。”
陳泉知道他這是當真了,左右看兩眼想轉移話題,忽然瞥見臥室床頭放著一個相框,算是家裏為數不多的裝飾品,湊近去一看,發現竟是十幾歲的自己。
“曾丘!”她驚喜的叫出聲。
曾丘正皺眉思考著重裝房子的時間安排與可行性,聽見陳泉叫他,轉頭便看見她蹲在自己床頭的相框前滿臉興奮。
他將陳泉從地上拉起,兩人坐到床上,陳泉手裏拿著相框道:“那個相機還在?”
照片一看就來自多年前,那時候除了那台陪兩人度過少年時代的相機,沒有什麼可以記錄下影像了,隻是幾個月來曾丘從沒提起過它的去向,陳泉也就當作這相機早就不知所蹤。
“在,要看看嗎?”
陳泉興奮極了,那台相機對她而言記錄了整個少女時代的記憶,裏麵是她再也找不回曾經模樣的家鄉、是她年少的愛人,這些東西連同著她的少女時代一起早已闊別許久,然而就在今天,它們再度出現。
曾丘領著她去了書房,從書櫃下取下一個盒子,裏麵正躺著那台飽經風霜的相機。
“元件已經不行了,鏡頭是好的。”曾丘將物件遞給她,然後打開桌上的電腦:“照片我全部導出來了。”
陳泉正準備坐到他身邊,手機響了起來,她本想直接掛斷,拿起一看卻是路心禾打來的視頻。
“小陳泉今天跨年怎麼過呀?”路心禾在鏡頭那邊笑眯眯的出現,身邊的趙啟明露出半張臉。
“路老師、趙老師,”陳泉笑意吟吟的喊道,然後將曾丘也擁進鏡頭:“我在申城。”
路心禾見她真心實意的笑臉,安心許多,又聽見她已經去了申城,當即驚訝的問道:“怎麼走的那麼急的呀?”
陳泉撓了撓頭,笑嘻嘻的回:“昨天臨時決定的。”
“哎呀我本來講叫你到家裏來,大家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路心禾有些遺憾的說道。
“等我回來再請大家一起吃飯聚一聚。”她趕忙安撫道。
路心禾在視頻裏囑咐幾句,陳泉承諾回滬後會邀眾人一起聚餐,這才掛斷。
她看著熄滅的屏幕,雖然如此承諾,隻是不知道回去會是何時,起碼到目前為止,她想要逃離的心思還沒有消減一絲,曾丘在一旁看她掛斷視頻後若有所思的模樣,知曉她應該是有些心事。
曾丘將電腦屏關閉:“陳泉,你知道延遲滿足嗎?”
陳泉不解的抬頭看他。
“跨年要有些儀式感。”
“你是說,我們要晚點看?”陳泉還是不解。
“我們要有儀式感的看。”
陳泉繼續看著他,眼裏寫滿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的清澈。
他站起身往客廳走去,陳泉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隻見曾丘打開黑色櫃麵,裏麵露出的空間竟是一個酒櫃。
隨意拿出瓶威士忌,曾丘舉著向陳泉挑挑眉,像是在問:“明白了?”
陳泉也恍然大悟,點點頭問:“你家冰箱裏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