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主位上坐著的葉奶奶身邊的人,目光整齊劃一的看了過來。
葉子月抬眸輕掃了一眼。
詫異,震驚,陌生,厭惡,鄙夷,一一交替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唯獨葉子溫淡然,唇邊還牽起淺淺的笑容,坐在主位上的葉奶奶,看著她的眼神也透著慈愛。
在葉家,唯一不對她露出惡意的,也隻有三個人,她的養父,葉奶奶和葉子溫。
而此刻,這兩個人,都對她的到來表示歡迎。
葉子月心頭一暖,無視葉家親戚厭惡的視線,大步走到葉奶奶的身邊,真情實意的喚了一聲。
“奶奶,我回來了,回來看你來了。”
“哎!”葉奶奶語氣稍重了一聲,眼神透著激動。
盡管不是擁有葉家血脈的孩子,可在身邊養了十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
葉子月正要去牽葉奶奶的手時,一道尖銳的聲音,急急的傳來,打斷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喲,今天這是刮了什麼風?在外麵浪了六年多,終於舍得回來了?葉家廟小——”
來的人,穿著一身桃紅色還算喜慶的旗袍,手腕、脖子上分別戴著成套的首飾,珠光寶氣逼人。
旗袍對身材的要求極高,適合厲夫人這種氣質如蘭,身材保養得極好的女人,然而陳玲這些年卻放飛自我了,該凸的地方凸不起來,該凹的地方,卻像吹了氣的氣球一般,鼓鼓的。
一張盛氣淩人、刻薄萬分的臉,揚得高高的,眼神厭惡鄙夷的盯著葉子月。
仿佛她就是腳底踩著的泥,茅坑裏的臭蟲一般!
“夠了!”
坐在主位上的葉奶奶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嗓子,將陳玲接下來的話全都打了回去。
遠處還有幾分熱鬧的大廳,也被這一嗓子吼得安靜下來。
“媽……”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婆婆這麼一吼,陳玲覺得自己的麵子掛不上去,不甘心的低低叫了一聲。
葉奶奶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擊在地板上,語氣嚴厲,“葉家是傳承了百年的書香世家,最重修養和規矩,你看看你現在和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
華國在古時候出過很多有名的畫家,然而在近現代,有名氣的畫家寥寥無幾,更別說走出國門還有名的畫家。
而葉奶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葉嚴沒有文藝細胞,也沒有經商的才能,所以葉家上下,幾乎全靠著葉奶奶在撐著。
她在葉家,擁有獨一無二的話語權。
她本人也剛正不阿,對犯了錯的人,一視同仁教訓。
被婆婆當眾斥責像潑婦,陳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不能當眾發作,指甲硬生生的掐入掌心的軟肉之中。
葉子溫擔憂的瞥了她一眼,溫柔的目光看像葉奶奶,求情,“母親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這火爆脾氣,今天是您的壽辰,不值得您為了她壞了心情。”
這句話,既不動聲色的替陳玲開脫,又踩了陳玲抬高了葉奶奶的身價,順帶還給僵持的兩人留了下台階下。
果不其然,葉奶奶手一揮,臉上的陰霾散去,不再計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