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葉子月掀目,身體冷得厲害,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臂。
“先回去。”男人嗓音強勢,不容置喙。
見到她的動作,厲北言把她身上寬大的西裝外套龍得密不透風,又胡亂的把她扯進自己懷裏,帶著往車裏走。
葉子月纖細的手指扣在車門上,不願意進去。
男人英俊的臉上浮現怒氣,“怎麼不上去?”
葉子月撥了撥垂落在眼前的一縷發絲,撚開的手指上沾染著泥土,杏眸黯淡,“我身上髒,怕把車弄髒了。”
她隻是芸芸眾生中最平凡不過的一個女人,而他是天之驕子,一個在泥土裏掙紮,而另一個,該是在雲端,享受著最好的一切。
雲泥之別的兩人,強硬在一起,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外套上傳來的清冽味道沁入鼻端,她嗅了嗅,心裏又酸又澀。
“聽話,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的嗓音幾不可察的柔和了些,然後強硬的掰開她的手指,將人塞了進去。
“把暖氣打開。”
厲北言坐進去後,立刻吩咐道,可憐的司機人還沒坐進去,就收了傘彎腰把暖氣開了。
一滴水落在他手上,指尖微涼。
厲北言斜眼看她濕漉漉滴著水的頭發,臉色又陰沉幾分。
扯過車裏的毛巾,蓋了葉子月一臉,將她視線都阻隔了,“不是讓你回家等我嗎?怎麼自己跑來了?還不給我打電話!”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葉子月沒急著把毛巾取下來,而是任由在毛巾的遮掩下,眨掉眼眶裏的淚。
悶悶的聲音從毛巾裏透出來,“你沒能把孩子們帶回來對嗎?”
終於來了。
男人身影微僵,頓了幾年,猛地伸手去擦她的頭發,動作帶著幾分急促的狼狽。
“疼……”她輕呼,頭發被在他沒個輕重的手裏扯得揪成一團。
可是,再疼,也比不過心裏的疼意。
男人頭頂的呼吸停頓了一瞬,接下來手中的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
不知何時,司機把擋板升了起來,阻隔了前後排的視線。
頭發擦了個半幹後,厲北言看了眼髒兮兮的毛巾,隨手扔進垃圾桶裏。
斟酌了下,鄭重道,“我很快就會把孩子們接出來。”
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話。小時候被厲震天支配的恐懼還牢牢記在心底。
作為婚生子,恒瑞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從小他就沒有自我的活著,一言一行都被規劃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他反抗。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處於最叛逆的那個時期,他迷暈了女傭,突破厲家防禦,從牆上翻了出來,剛一落地,身後就站了一大排的保鏢。
被送回去後,他的時間,被安排得更加滿當,幾乎連每秒要做什麼都算計得清清楚楚。
為了離開這囚籠般的莊園,他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連絕食都使出來了。
離開家的那段時間,他嚐試各種刺激的運動,極限賽車,蹦極。
而厲震天,不聲不響的割斷了他的繩子……
驀地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葉子月抬起臉,看向厲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