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的時候叫她小月亮,心情糟糕時就冷冷叫她葉子月。
她歎口氣,將浴袍包裹住身體,回了句,“馬上出來。”
她的聲音,甜得像蜜糖,卻不嗲,又像江南春日的微風,溫柔舒適。
厲北言聽著,心裏那股暴躁倏地被抹平了。他放在扣在把手上的大掌,鼻尖裏發出幾不可聞的“嗯”,然後利落離開。
葉子月出來時,厲北言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了眼,是海外頻道,說著她嘰裏呱啦聽不懂的德語。
頭發沒用浴帽包裹,正滴滴答答的落著水,厲北言聽到腳步聲,斜她一眼,眉心微攏,“地板都被你打濕了,趕緊擦幹淨頭發。”
葉子月嗯了一聲,轉身朝著臥室走,沒走兩步,又被他叫住。
“等等,吃完藥再吹。”
他的視線落在沙發麵前的茶幾上,那裏放著她和老師自製的退燒藥,還有一杯水。
葉子月看著他,倏地莞爾一笑。
催促她吹頭發,又讓她喝藥,難道不是在關心她?
隻不過厲先生的關心,由他這張冷冰冰的臉表現出來,有些嚇人。
她的笑容很美,剛洗完澡,巴掌大的小臉很是素淨,不染塵埃。厲北言被她的笑晃了下神,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有些鬆動。
“笑個屁!”他低低咒罵了聲。
笑得心都軟了,不想再計較她對他大吼大叫的事了。
葉子月眼中笑意更濃,沒辦法,某人身上的冷意都散去了。
她走過去,和水將退燒藥吞了下去,意外的,水溫適中,流入喉嚨,正好滋潤她幹澀的嗓子。
“我去吹頭發了。”她走了幾步,回頭說。
厲北言懶得理她,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葉子月頓時有些無趣的走了。
修長的手指在溫控器上摁了摁,電視機的聲音幾近於無,因此,臥室裏吹風機的聲音傳到耳中更加清晰。
厲北言側耳聽了一會兒,關了電視機,邁開修長的腿往吹風機的方向走。
看到他,葉子月疑惑抬眼。
厲北言側顏冷峻,徑自走過去,奪過她手裏的吹風機,在她詫異的視線中,語氣生冷的說,“你吹得太久了,吵!”
暖風從頭皮上掠過,葉子月眨了眨剔透的杏眼,眼睛彎成月牙狀。
這男人,怎麼就那麼悶騷呢?
直接說想給她吹頭發不行嗎?非要作出一副他很不耐煩的模樣。
嘖嘖,“男人嗬……”
“你說什麼?”
輕得她自己都聽不太清的呢喃,被厲北言敏銳察覺到,他語氣銳利的問。
“沒說什麼。”
“說我壞話了?”
“……沒有。”這家夥,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還說壞話呢……
“告訴我,你在說什麼?”不得到答案,厲北言索性將吹風機關了,大掌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反正被捏得也不疼,葉子月沒反抗的順著這股力道抬頭。
手機鈴聲響起,厲北言看也不看就掛斷了,然後扔到一邊不管。
看著他,眼中閃過擔憂。“鹿萌要和韓瑞,唔,就是她的男朋友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