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緊緊的扯著餘小螺,四個孩子在後麵綴著,嘰嘰喳喳的為餘小螺說情,出了怡紅院的大門,他一下子停下了腳步,墨黑的劍眉緊緊的皺著。
“你們幾個別再為她說情了,被賣了還要幫她說情不成?”他的嗓音略有些低沉,其中包含著還未宣泄出來的怒意。
餘小螺看著顧荊這張俊臉,突然心裏的火氣也上湧。
雖說他出去跑船辛苦,自己也辛辛苦苦的趕海養著三個孩子,昨日裏這麼大的雨還要爬上峭壁去撿佛手螺,好不容易今日休息一日,竟然還要被誤會。
她幹脆就不吭聲了,讓他給自己休書好了,屆時她帶著三個孩子走,免得看著顧荊這個礙眼的。
空有一張皮囊,沒腦子的傻狗!
餘小螺心裏罵道。
“哎,阿荊兄弟,你們跑船回來了,那喜子是不是也回來了?”賀杏花就站在怡紅院的門口,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顧荊倒是歡歡喜喜的說道。
顧荊的下頜角一緊,“嫂子怎麼在這裏?”
這時,他才定睛一瞧,赤黑的瞳仁裏看到了四個孩子,他們一個拉著一個,跟四個一排排的小老鼠一般。
其中一個正是娟娟。
他的怒意更盛,對著餘小螺就是一番痛斥,“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想要賣去妓院,連喜子哥家的閨女你也不放過,你讓我怎麼和喜子哥交代。”
“阿荊,是不是誤會了?”賀杏花聽得一頭
霧水。
交代,交代什麼啊?
不過是去送個荷包,需要怎麼交代啊。
“嫂子肯定是你被她誆騙了,自從餘氏嫁給我,她這顆心就一直在她娘家。上一回我歸家時,我定然是豬油蒙了心才以為她會改,安心的去跑船,沒想到她依舊是死性不改。”
顧荊說完,狠狠咬牙,幾乎眼裏都要迸射出火光。
“這被誆騙啥啊,我一直都在,我看著孩子們進去的。”賀杏花也急了,看著顧荊倒是一反常態的憤怒說著,而餘小螺冷著臉不吭聲。
這段時日,她跟餘小螺的交情已經非比尋常,她便拍著餘小螺的手道:“小螺,你跟阿荊解釋啊,咋能一回來就吵架。再說女人可不能和男人置氣,咱們生了一張嘴,不是用來說清誤會的嘛?”
餘小螺被賀杏花這麼一提點,倒也是清醒了一些。
這顧荊好好的過來,即便聽到了三兩句老鴇的話誤會了,也不止於此,肯定中間還有什麼誤會。
她憑啥不吭聲隨他罵。
就算是拿休書,也是她給他休書才對!
餘小螺她扭過頭就瞪著顧荊的俊臉道,“你真的是莫名其妙,一回來就吵架,你見過哪個賣孩子的,孩子手上還攥著銀餜子,還有蘋果吃的。我不過是帶孩子去給樓裏的姑娘送荷包,老鴇子見孩子們長得好將我攔住了。”
顧荊聽了話腦子空白了一片。
好像他聽到的三十兩,還有老鴇說將果子賣去州府,都是老鴇
子一個人在說。
這時,四個孩子將手裏的銀餜子和蘋果高高的舉起來。
“這是問娘買荷包的漂亮姨姨送的,這果子聞著甜甜的,但是我們已經吃不下了,娘帶我們吃了好多好吃的。”平時內向的小花搶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