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眾人在院子裏自己說話,餘小螺去了賀杏花的院子。

賀杏花家有深水井,夏天天氣熱,蚊蟲又多,深水井裏涼,放肉一晚上也不容易壞。

“杏花姐,麻煩你收拾牛腿,對了。”

餘小螺在水井上頭搖動搖把,長長的繩子一圈一圈的被拽了上來,水桶很深,裏麵放滿了牛腿骨,擠得滿滿當當,都不好往外拽。

“我拿一根牛腿骨給大金嫂送去。”

賀杏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大金嫂是挺可憐,剛死了男人又出了黃老板這事,可不是要憋屈死了。”

一根牛腿餘小螺掂量著大概有兩斤重,她又添了點牛肉,賀杏花連忙去拿來了竹筐,塞給餘小螺:“用這個,這個好拿,血呼啦的,總不能手提著過去。”

賀杏花也搬了一個折疊鐵凳子,就坐在水井旁邊不遠,她朝著餘小螺擺了擺手,“小螺你去就行,這點事情我自己能做。”

“那就辛苦杏花姐了,不然你上我院子去,大家人多,做起活來還快!”

賀杏花手頓了頓,然後提著水桶便和餘小螺一起回去了。

在門外就聽到裏麵的聲音,說是吵鬧,還挺熱鬧。

餘小螺沒進去,隻在門口朝著顧荊招了招手,大聲喊道:“荊哥,走啦!”

去大金嫂家的路上,顧荊很自然地把餘小螺手裏的竹筐給接了過來,餘小螺也樂得輕鬆自在。

大金嫂的家在東門島的西麵,屋頂鋪滿了長茅草,門口就兩個

木頭柱子支撐了房梁,木門破兮兮,上麵還有雨水衝刷過陳年的痕跡。

進了門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破,除了破就是舊。

破盆破瓦罐很多,屋外雜亂的放著木質的破水桶,破麻繩,破竹筐,破陶罐,鬥笠蓑衣都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還倚了一柄掉禿了的大掃帚。

“小螺,你來了,快做快做,唉喲,這破的很,也沒個好凳子,我給你擦擦!”

大金嫂正在院子裏納鞋底,見到餘小螺之後,臉上掛滿了笑,連忙去堂屋裏搬凳子,可挑了半天也隻挑了兩個破兮兮的木頭矮凳。

她用袖子用力的擦了幾次,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小螺、小螺男人,別嫌棄,你們坐。”

餘小螺沒什麼嫌棄的意思,直接就坐下了,在海島上的時候沒凳子,坐在礁石上,那不也是風吹日曬過,說不定還有蛇爬過呢!

“大金嫂,你就別忙活了,我來送點東西就走,家裏還一堆人。”

餘小螺把竹筐遞給了大金嫂,“牛肉,這幾天剛去縣城集市買的,還新鮮,大金嫂你看著多熬些時候,用錘子敲出牛骨髓,虎子這個年紀吃了長高!”

大金嫂看見是金貴的牛肉,連忙把竹筐往外推,嘴裏連聲的說道:“不行,我怎麼能要這麼貴重的東西,怕不是得六十多文錢一斤。”

兩人一番推拒,外頭進來了個小少年,長得虎頭虎腦,特別有精神,就是眼睛一個

大一個小,是典型的大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