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現在穿的是書院裏發的校服,交領藍白色,袖口很長,幾乎蓋住了手腕。

也不知道這青玉書院是如何想的,大熱天竟然給孩子們設計這種衣服。

果子鎮定的說道:“娘,我不熱。”

“怎麼能不熱?你瞧你熱的都滿頭大汗的,小臉紅撲撲,來,趕緊回屋換衣服去,把衣服脫了,家裏還有半袖,去換個半袖過來!”

餘小螺把芭蕉扇接了過來,就這麼看著果子。

結果果子還是一動不動,隻是執拗的說道:“娘,我不熱。”

還沒等餘小螺說話,果子轉身便跑進了臥房。

餘小螺看著果子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道:“荊哥,我不問了,等會兒你燒過水給果子送去,這孩子大了知道要麵子,但我們做爹娘的不能不管,你偷著看看,他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花和小草也猜到了什麼,小草皺著眉說道:“他們怎麼就會欺負果子,真是欺人太甚!”

“娘,小弟是不是又被打了?”小花一臉的心疼,道:“小弟好慘啊。”

餘小螺搖了搖頭,“等會兒讓你們爹去看看。”

不出一會兒,顧荊便把熱水給燒好了。

小草低聲說道:“爹,我和妹妹不急,你先把熱水給果子送去,看看他的手到底是怎麼了!”

顧荊手頓了頓,道:“剛才我似乎看到果子的手腕有幾道紅痕。”

小草眉頭皺的更深了,道:“爹,他們憑什麼啊!”

顧荊沒有說話,隻是

麵色沉了下去。

憑什麼?

憑的是為人師長,憑的是自己家無權無勢,可以隨意任人欺負。

顧荊的手在袖口裏握成了拳頭,半晌之後才頹然的鬆開。

之後他便把熱水送到了果子的房裏,道:“果子,若是受了什麼委屈,隨時可以和爹說。”

果子嗯了一聲,臉上便掛起了微笑。

“爹,我沒受什麼委屈,在書院裏夫子和同窗們都很好,我還交了幾個朋友呢。”

顧荊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人便退了出去。

而在他走後,果子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他疼得呲牙咧嘴,艱難的脫下了衣服,然後進了浴桶。

在進入浴桶之前,衣服已經被脫光了,兩隻手腕上赫然是道道的血條。

窗外,顧荊麵色鐵青。

而餘小螺聽了顧荊的話之後,恨不得立刻就去青玉書院找袁山長討個明白!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果子到底犯了什麼錯,要這麼打他?”

餘小螺氣得眼圈都紅了,道:“不成,等會兒果子沐浴之後,我得給他塗藥,我得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個人一言不發,一直等到果子沐浴完,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出了屋。

緊接著,顧荊便伸出手,把果子的右手拽了過來。

袖口挽上去之後,餘小螺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果子又被打了!

怎麼每次挨打的都是果子,原本那白生生的皮膚上本來應該毫無痕跡,可是現在卻多了許多條血道子,而且雜亂無章,新傷

和舊傷疊加在一起,看起來格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