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荊點了點頭,“走了。”

餘小螺忍不住說道:“沒有送一送他,恐怕喝多了酒,路上如何回去。”

“他身邊帶著書童,可以照料好他。”

餘小螺嗯了一聲,睡得迷糊了,倒是忘了這一茬。

王陽的時候肯定會照料好他,那自己也不必擔心了,餘小螺隨即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個王陽看著性子倒是挺好,人大大咧咧,沒有什麼壞心思。”

顧荊換下了衣服,穿上了中衣,隨後也躺在了餘小螺的身邊。

“嗯,的確沒什麼壞心思,不僅沒有什麼壞心思,而且心思純善。”

他把餘小螺攬進了懷裏,繼續說道:“隻是這科考,王陽從少年時便開始參加科舉考試,多年不第,今晚有些失態了。”

餘小螺了然,怪不得晚間的時候王陽的情緒變化那麼大。

與白日見到的王洋似乎是兩副麵孔,一個沒心沒肺,大大咧咧。一個多愁善感,沉穩內斂。

“從少年時就開始考?”

顧荊點了點頭,“對,說起來,王兄也是用功之人,頭懸梁錐刺骨,別的人沒做到,我也做不到,而他卻真正的做到了。”

餘小螺聽著顧荊的話,這才開始真正的了解起了王陽。

頭懸梁意思為用一根麻繩,把頭發懸在梁上,困頓之時,若是低下頭,這根麻繩便會扯動,頭發產生劇烈的疼痛,疼痛一產生,這人就立刻清醒了過來。

古人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這時候男子皆

留的是長發,而且從來不剪頭發。

“不會吧,難道他真的用錐子刺過……”

沒等餘小螺的話音落下,顧荊便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頗為複雜。

“自然是刺過,而且刺了不止一次。”

餘小螺再一次被王陽震驚到了,緩了半天之後,她才悠悠的說道:“荊哥,你的這位王兄可真是個狠人啊!”

若不是狠人,怎麼可能真的對自己下此狠手?

就是這古代缺醫少藥,多次用錐子紮大腿,沒有感染一命嗚呼,也算這個王陽福氣大,命好。

顧荊歎息的搖了搖頭,“隻希望王兄這次可以科舉中第,否則他便又要回去,頭懸梁錐刺股,挑燈夜讀聖賢書了。”

餘小螺:“……希望如此吧。”

果然是個狼滅,比狠人多了好幾點。

顧荊的鳳眸忽然轉向了餘小螺,從額頭一路滑到白皙的脖頸之處。

餘小螺被他看的一怔,隨即問道:“怎麼了,荊哥?”

下一刻,就感覺到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摩梭了幾下。

餘小螺不好意思的說道:“荊哥,你都看見了,可能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又或者年紀大了,居然有了抬頭紋。”

真的是年紀到了,原主又生育過三個孩子,這抬頭紋已經變成了真性紋,想要徹底消除掉,可不容易。

顧荊的那雙鳳眸中溢滿了寵溺和疼惜,道:“小螺,辛苦你了。”

“還好。”餘小螺說道:“荊哥,你科考中第之後,我

們家有了一官半職,以後日子就會好過起來了。”

顧家院外,一輛馬車飛快的向著遠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