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是各縣縣官主持的考試。要取得出身的童生,向本縣禮房報告,填寫姓名、籍貫、年歲、三代履曆,並取得本縣廩生保結,保證不是冒籍,匿喪(遇有父母之喪,二十七個月內不得參加考試,違者叫匿喪),不是倡優皂隸的子孫。還必須有4名村莊裏的人和1名秀才保舉方可參加考試。學習成績優秀的一二等學生取得生員資格,這樣才能參加科舉考試。
所以說,張晨這次的考試至關重要,若是不能將考取好的成績,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就好像生病了沒錢連進醫院的資格都沒有一樣……
縣衙裏早已經布置好了,張雷和張晨兩個人到縣衙門口的時候,遇見了許多同樣是來參加考試的考生。門口幾丈寬的街道被人流和馬車擠得滿滿當當的。數十名壓抑緊張地維持著秩序。
時間還早,就算是趕路用了不少的時間,現在也隻不過是天剛剛亮而已,距離考試的卯時還有一段距離。張雷便說道:“弟,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吧,免得你在考試的時候餓了。”
“我們不是出發之前才吃了些東西嗎?”張晨倒是沒什麼感覺,這幾個月來,他吃的比以前十幾年的都還要得多了,所以盡管今天早上吃的是昨天晚上剩下的牛肉飯,他依舊覺得十分美味。
但是張雷不一樣,他是現代大都市成長起來的人,在那個浪費得比吃得還要多的時代,剩飯已經是老一輩人的童年回憶,他是從來都不屑的。所以,他現在依舊餓著肚子。
“吃吧吃吧,早上吃個雞蛋,上午考試有精神,來,吃吧。”找了家開門的攤位,張雷要了幾個茶葉蛋,一碗豆漿,一疊醬牛肉。放眼整個攤位,他們這一桌已經算得上是奢華盛宴了。
吃過了早餐,張晨拿著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進去考試,這一場考試的主考官是嚴覺,新上任的縣太爺。
數十名考生相繼湧入,有像張晨這樣十來歲正當年的考生,也有幾十歲的已經過氣的老人,估計就算這場考試他能通過走到後來一切順利走上殿試也離入土不遠了。
在縣衙的院子裏麵,搭建起了兩排用擱板隔離開來的一個個小房間,要是張雷能夠進來的話他一定會說這就是後世公廁的雛形。
等到考生陸陸續續進來了,嚴覺這才現身,他先是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但是聽起來十分枯燥的演講,無非是說自己當年多麼牛逼,考生不能作弊雲雲。然後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再逐個檢查了各個考生的身份信息,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麵去,說道:“開始吧。”
這個時候,每個考生的桌子上麵都已經有了一疊紙,張晨也已經熟練地倒水磨墨,隨著嚴覺的一聲令下,院子中間的一個大銅鍾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一個卷軸打開來,就貼在嚴覺身後,上麵寫著“邦畿千裏,維民所止”八個字。
這是《詩經·玄鳥》中的一句。《玄鳥》是“商頌”中的一篇,是宋國君王祭祀殷高宗武丁時所唱的樂歌,歌頌武丁中興的功業。“邦畿千裏,維民所止”,維通為,止即住所。是說:都邑周邊千裏遠,都是商民居住地。
張晨稍微思考了一會兒,馬上就下筆如有神,寫得飛快。
在他對麵,有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也不知是哪家的,等到大家都認真做題的時候,他從衣服裏麵掏出來一個小錦囊,從那裏麵倒出來一把米,然後又拿出來一把扇子,輕輕撐開,扇骨上卻有一個小小的西洋鏡。
他隔著西洋鏡認認真真地去看那些米粒。原來家裏麵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賄賂考官得到了考題,然後請來槍手將文章用微雕手法刻在米粒上麵,等到考試的時候再通過扇子上麵的西洋鏡來排列米粒,將文章謄抄下來。
過了半個時辰,他終於整齊地將一篇文章給拚了出來,不由得伸了個懶腰,各個關節都響了起來,然後覺得鼻子一癢,然後對著前麵的一堆米打了個噴嚏……
在這個倒黴蛋的身邊,是一個身材一個頂倆的禿頭胖子,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趕緊撩開衣服,我照著上麵的內容奮筆疾書起來。
吃完飯之後,張雷覺得也沒事情可做,張晨一直要考到下午去了,到時候再來接他就是的。想想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便打算在這裏溜達溜達。
比起鎮上,巢湖縣城自然是繁華得多了,況且今天又是考試的大日子,小商小販更是聞風而動,天剛剛大亮起來,街道兩邊的小攤已經開始了忙碌的經營。香氣四溢的小籠包勾引著過往客戶的食欲,醇美的米酒讓人流連忘返,就算是剛剛吃過飯沒多久的張雷甚至都覺得自己又開始餓了。
在街上走了一圈,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找了家看得過去的酒店走了進去,準備好好犒勞犒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