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接下來的步驟,張雷就開始著手實施了,從穿越到現在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他根本就沒想過挫折是個什麼東西,現在出現了一個造辦處,他終於覺悟了,就算是穿越眾,在權勢麵前也是個渣渣。
很顯然,要想不變成渣渣,那就必須往上爬,爬到最高最高,高到一覽眾山小。又或者是往下卑微,卑微且獨特,獨特到好像一坨便便,誰也不敢踩在自己頭上。
到鬆江府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張雷就喬裝打扮了一番,往不知道是哪個勳戚開辦的“百年木工”走去。
百年木工,想必也就暗含宮廷造辦的意思,畢竟大明帝國開國兩百多年,宮廷造辦的手藝一直延續至今。
它的門臉也和貴族們向來的闊氣和奢華一脈相承,一整塊檀木雕琢而成的百年木工四個大字長一丈,高兩尺,安放在距離地麵兩丈高的門楣上,如同霸氣的王者俯瞰眾生。
大門上雕梁畫棟,盡顯宮廷技師之心靈手巧,顏色豔麗,精雕細琢,價值不菲。
再往裏麵去,就是無數技工們忙碌的身影了。
看到張雷過來,馬上就有一個頭上戴著歪帽子的小工跑過來問道:“客官,你需要點什麼?”
“什麼都要,先看看吧。”張雷沉聲說道。
他身上穿著雍容華貴,就算是比那貴族也絲毫不讓,況且根據大明帝國平民不得穿戴絲綢的規定,眼前這人也必定是有一些身份的。
小工雖然對他的話有些詫異,但是礙於這些因素,也不敢對他怠慢,趕緊將他迎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自豪地介紹說:“咱們百年木工做的全部都是精品,老師傅都是傳承的百年宮廷手藝,整個大明,絕對沒有哪一家做得比我們更好。”
“唔……是挺不錯的。”張雷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轉了一圈下來,小工一直在介紹他們的東西怎麼樣製作精美,怎麼樣自名師之手,張雷覺得如果他們賣的是藝術品的話自己一定買幾件去收藏,說不定過個幾年就升值發大財了。可惜的是他們買的是木器,是實用器材而不是藝術器材。
把實用器當藝術品來搞,絕壁沒前途啊!
“不知道公子看中了什麼?我去拿了給你。”再一次回到了門口,小工對張雷說道。一直推銷了這麼久,這個年輕人卻從沒主動開口購買一件東西,這讓他感覺到十分挫敗。
張雷忍不住說道:“我需要的是紡織機,而不是藝術品。你們把這織布機上麵都雕刻這麼多圖案是準備做什麼?”
聽了張雷的話,小工臉色一沉,說道:“這位公子,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看不上咱們老師傅的手藝嗎?他們可都是皇家禦用的。”
“皇家禦用的那又怎麼樣?我需要的隻不過是一件工具,而你卻在這裏大肆吹捧你們的藝術成就,你不覺得可笑嗎?”張雷皺了皺眉頭,這家夥說話也太衝了,一個小導購有權利質問顧客嗎?
小工暴跳如雷:“你簡直就不懂藝術!”
張雷也懶得和他生氣,說道:“唉,既然你這麼說,那似乎我們兩個的認知並不在同一個平麵上,我告辭了。”
“站住。”就在張雷準備走的時候,那個小工突然之間出聲喊道。
張磊一愣,這是什麼態度?他停住腳步,轉過身問道:“你想幹什麼?”
那小工說道:“你來這裏這麼久,什麼東西沒買不說,還害得我在這裏陪著你說了半天,今天你必須買一點東西去。”
“你這是強買強賣?”張雷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這百年木工是勳戚們的產業,但是他張雷自認並沒有得罪人,所以也不懼怕。
“這是咱造辦處的規矩,哪裏有來了空手走的道理?”小工理直氣壯地說。
張雷不由得氣笑了,說道:“這規矩倒是真沒聽說過,但是你要知道這裏是鬆江府,可不是你的造辦處。造辦處做出來的東西人們自然是趨之若鶩的,但是你的店鋪開在了鬆江府,那就自然要遵守鬆江府的規矩,至少不能強製顧客買東西吧?”
兩人在門口的爭論不一會兒就引來了好幾個過路的人駐足觀望,聽了小工的話,大家也都是眾說紛紜。張雷站在了輿論的最高點,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開始討伐,張雷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著那小工有要退縮的意思,於是說道:“算了,我也懶得和你爭論,不過你要記住咯,這裏是鬆江府,可不是你的造辦處,拿那一套來壓人是行不通的。”
說著話,他轉身就走,這裏這麼多人看著,那小工也不敢再繼續強行將張雷留下來。
回到了張氏商會,張雷對這個百年木工也算是有了一個了解。其他的不說,就是他們的經營理念和態度就已經決定了,百年木工必敗無疑,要倒閉退出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