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正是張獻忠得意的時候。正月二十五日張獻忠攻打蘄州。荊王府將校郝承忠,暗通張獻忠,為內應導其軍攻城。知州許文岐開炮,打死許多義軍。夜半,下大雪,張獻忠攻破西門入城,文岐與指揮嶽璧被俘死。三月,二十五日,張獻忠自蘄州率軍攻入黃州,同知朱統鎙禦之,死於陣。黃州居民多棄家而逃。黃岡知縣孫自一、縣丞吳文燮、衛指揮郭以重俱死。克黃州周圍各縣。
當然,這都是老慣犯了,在這一段時間裏麵,又有人成立了新的造反組織,這個人來自屢次在張雷後麵撿便宜的那個左良玉的軍隊。起因是左良玉軍多降兵叛卒,桀悍不馴。在崇禎十六年三月,裨將王允成為亂首,擁兵十餘萬,自九江而下,破建德,劫池陽,泊舟於三山、荻港,盡奪民船以載兵。都禦史李邦華草檄告左良玉,並用九江庫銀十五萬兩餉之,而身入其軍慰勞,左良玉軍稍安。
局勢動蕩,崇禎也是廣開言路,期望能夠想出辦法來。
三月十四,大學士吳甡奏陳集兵措餉。他說:今日集兵措餉,必鞏固江南,乃可恢複江北,則武昌九江其要衝。賊精兵不下二、三十萬,我兵非十萬不能爭鋒。孫傳庭敗餘,收拾殘卒無幾,須俟虜退後,邊鎮援兵調赴秦中,聽孫傳庭選調剿寇。兵力為少厚。臣宜道金陵,急趨九江、武昌,相機進止,且可調集兵餉,接濟江北。黔督提並秦、蜀、晉、豫、應、皖、江淮各撫鎮兵扼險。崇禎帝從其議,遂議設標兵二萬。
不久之後,兵部右侍郎倪元璐奏陳時政。他說:今之本謀存乎主術。力行仁義,提振紀綱,愛惜人才,崇尚氣節,定心誌。一議論:信詔令,慎刑賞,其下則竭忠畢力,惟敵是求,如此何患大功不成,太平無日!臣沿途凡遇兵將,輒稱敵實難殺,而遇難民,皆雲敵實可圖,蓋兵將見形,難民見情。凡稱鐵騎精兵綿亙數十裏,衝突飄忽所向無前者,形也;兵將見而震之,真敵無幾,遼人過多,又敵人歸營,散渙疏略,夜即淫酣,弢弓熟寐,又中怯畏死,稍失利即合營痛哭。又遼人每陵西虜,心誌不鹹者,此其情也,難民入敵中而知之。夫攻形用力,攻情用謀,今行間諸臣,烏有能用謀。一為掩伏偵間之事者,寡不可禦眾,弱不可禦強。雖零捷時有而大獲無聞,防守有餘而剿擊不足,非不用力,勢使然也。至於我兵情形,惟見單弱。臣至淮上,此天下重鎮,乃撫院標兵不滿三千,每日兵餉不過五分。撫臣史可法,最稱忠勇,當敵攻淮北,亦僅畫河而守,遏敵南渡。濟南、德州土兵皆不滿千,山東標兵亦僅三千,其餉皆同淮上。所見應天、浙江、江西援兵,皆無馬甲。餉有不足四分的。總兵唐通,今之名將,統兵不滿三千,曾對臣言:亦不任殺敵。竭天下之財以養兵,而兵饑如此,宜乎兵多,乃餉薄而兵少又如此。臣誠不知其敵。今敵分東、西二路,東路諜至青縣大城,西路諜從定州移方順橋稍西。臣度其必俟兩幟相望,西路從保定突衝良、涿,轉掠過東,合營出口。宜及敵未合,盡集各路兵並攻東路。勿擊首尾,避其鋒悍,製奇設伏,直搗中堅。凡敵輜重難民,率居中堅,猝擊衝之,難民必亂,勢成破竹。東路既潰,則兩路自不敢東,勢不得不趨固、龍二關,罣於險阻,於是合山西、宣大、保定三路重兵,遮追夾擊,亦可得誌。如此庶成大創,去不複來。今敵分兵亦與俱分,恐敵合兵不得複合。敵勢並力奮死,即遂翻然枕席上過,孰複有誰何者乎!臣度遼人報功,以奪回難民牲口,張皇露布,此於九牛一毛何損,急須傳飭,方今禦寇機宜,在於足財安民。以臣愚見,督撫行軍,必假利柄,一切屯鑄鹺榷之務,悉聽便宜。所稱滿用滿錢,勝氣自出。昔宋邊將家屬皆食於縣官,市租榷稅,悉捐予之。凡將皆有黃金享士,牛酒稿師。終宋之世,名將如雲。職此之故,馭將之法,必使難貴易富,貴極必驕,富極必勇。伏候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