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察覺到他醒了，抬起頭。
四目相對，兩人的呼吸頓時停滯了幾秒鍾。
“……”
蘇沫眨巴眨巴眼睛：“我睡不著。”
他伸手把她拉到椅子上：“睡不著的話，那我陪你聊天。”
“哦，好啊。”她坐直了身體，笑了笑。
兩人就這麼靠著椅子聊天。蘇沫看著江雲晙，他的側臉線條堅毅，五官輪廓棱角分明，非常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都喜歡吹晚風的緣故，兩人的發絲飄在空中，在夜色裏散落開來，朦朧夢幻。
———
“江奶狗，我想聽聽你的故事。”蘇沫的聲音軟綿綿的，像羽毛劃過心尖，很舒服。
江雲晙淡地笑了笑：“好啊，你要聽哪一段?”
他從來都不會對別人講自己的故事，特別是女性。
而且他也不擅長分享，因為他性格孤僻又驕傲，從小就沒有任何人敢主動接近他。
但他願意破例給蘇沫說自己的故事。
“就聽聽你小學三年級前的事情叭。”
蘇沫笑嘻嘻地說。
江雲晙想起自己曾經在小學的日子。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陽光燦爛的男孩。
他每天早晨跑步鍛煉，吃完飯，回教室讀書做作業。偶爾放學後去遊泳池裏練習蛙泳，晚上再跑步回家。
江雲晙把他小時候的事情都娓娓道來，蘇沫聽的非常認真。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妹妹要上小學了。”
“那時候我才三年級，不僅要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還要照顧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妹妹。所以我總覺得自己比別人多承擔許多東西。”
“然後呢？”蘇沫好奇地問道。
江雲晙微笑，語氣溫柔：“我當時也很笨，連帶著妹妹，什麼也做不好。有次我們出門買零食，遇到小偷搶錢。妹妹嚇哭了，我衝上去跟那些混混扭打起來。”
蘇沫聽著，點點頭：“你那時候很寵你妹妹叭。那你和江芸的關係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江雲晙的神色瞬間黯淡下去。
“後來我妹妹長大了，越來越嬌縱，喜歡欺負別人，但又出於她身份高貴，外人哪敢還手。”
曾經他不止一次勸過江芸，她不聽。
蘇沫聽到這兒忍不住插嘴：“那她怎麼會變得越來越刁蠻呢？”
江雲晙低垂著眸，輕聲歎息：“其實最初的時候，江芸隻是脾氣稍微壞了一點，沒有像現在這麼惡劣。
但是後來她慢慢變壞了，我爸媽都沒法阻止。我也試圖說服過她改過。但是她依舊不肯，還變本加厲的傷害人。”
人之初性本善，但隨著年齡增長，思維方式改變，性格也會出現變化。
“我爸媽已經很累了，他們希望我能夠照顧好江芸，我答應了他們。”江雲晙苦澀地笑著。
蘇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隻能用手摸摸他的肩膀：“江奶狗，不要太難受，人生總是會遇到困難的。”
“謝謝你。”江雲晙一雙深邃的黑眸看向她，“你也分享一下小時候的事情。”
蘇沫抿唇淺笑。
蘇沫小就是乖乖派，雖然父母疼愛，但從未養尊處優過，她懂事勤奮努力，但不夠聰明。所以從小成績就不好。
———
但她不打算說這些，她打算分享一下初中的事情。
“還記得我讀七年級的時候，也就是初一。有好多男生因為我的長相總是調戲我，放學後還堵我。”蘇沫說起這件事就有些惱怒。
“那你怎麼解決的呢?”江雲晙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知道我寡不敵眾，隻好逃跑，一路頭也不回的跑回家。我記得有一句話叫‘惹不起，躲得起’！哼！”
她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江雲晙失笑地搖了搖頭，蘇沫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嘛。
“後來呢?”他繼續問道，“為什麼轉學?還故意隱藏自己長相?”
蘇沫撇嘴：“還能因為什麼！都怪我這張臉，惹得男生調戲我，女生欺負我。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欺辱。所以就幹脆打扮成醜女，轉學！”
江雲晙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
“可你轉學後並沒有想象的好過，反倒依舊受著別人的針對，不是嗎？”
“我……”
蘇沫無言以對。
她的確受盡委屈。
江雲晙注意到她的神態，微微蹙眉。
“是啊，是老天對我不公。我不管是美還是醜，命運都沒有改變。說明老天根本就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