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告密者(1 / 2)

第一個夢,我變成了家在熱帶雨林的原始人小女孩,先後經曆了和父親出去狩獵、和母親一起烹飪,最後和年老的祖母一起用原始的自然材料製作衣服。當這個女孩咽下半生的野豬肉和“fufu”的時候,我似乎也嚐到了那難以下咽的口感,不由得反胃起來,將我從睡夢中拉出來,但醒來幹咳幾下後又隨即昏昏沉沉地進入夢中,繼續完成了這個夢。

而第二個夢,我變成了某第三世界國家的腐敗官員。全天都在和長得不一樣的黑人女孩打撲克,期間順帶槍斃了兩個來府上告狀的青年。這個夢同樣讓我惡心,而且十分疲憊。好像那個大腹便便的黑人官員使的力氣都是從我身上抽取的一樣。

糜爛的時刻過後,第三個夢的視角變成了一名踩在黃沙上的青年士兵,周圍槍聲大作,他卻手無寸鐵,衣服也破破爛爛,身上隻有一包用來投擲的石頭。他拿出石頭,舉起手,用力,將要甩出去。啪,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胸膛。他的故事結束了。

第四個夢讓我又回到了緊張的高考備考時期。夢裏這個男生一直在奮筆疾書,一張一張的卷子,一道一道題,仿佛尺牘之外的世界與他無關。曾經對我來說是噩夢的時刻,卻在此時讓我得到了難得的寧靜。伴隨著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我仿佛進入了更深的夢境。

這是一片更為深邃的世界,就像夜路的天空一樣漫無邊際,而我置身其中,好像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一般。

就在當我這樣想的時候,黑暗的世界發生了變化,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亮光,像是無數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我的天啊,為什麼這麼多星星,我突然恐懼,恐懼星星的數量,好像在害怕有太多存在。但是我的恐懼好像無濟於事,星星還在增加,並且越來越大——他們在向我奔來!伴隨著無數光亮的越來越近,這些耀眼的白光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五顏六色的斑斕。這個世界的黑暗不存在了,光亮也不存在了,隻有奪目的光彩!光彩在旋轉,光彩在波動,我失去了作為宇宙中心的感覺,但是我好像感受到了莫名的召喚。

細碎的呢喃湧入我的耳朵,不成篇章的句子在我腦中顯現,我不能理解又好像完全理解,我一邊懷疑召喚又尋找召喚,最終告訴自己……我對自己無可奉告。

不知何時,我的意識又飄蕩出了這虛無的宇宙,再次附著在或真或假的人們身上。

這一次竟然是我的女兒何佳潤。她在林慧現在的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在家,林慧給她打來電話和她講今天又要加班,到時間記得去奶奶家那邊吃飯,還有爸爸出差了等他忙完了會給你打電話。我忍不住輕輕念了一句謝謝,結果小佳潤好像聽到了什麼似的,在屋子裏四處尋找。她從臥室找到客廳,又找到廚房,最終又返回了臥室,自言自語說,爸爸是你嗎,你在哪裏呀。我忍不住喊了出來,但這次好像沒有任何聲音,女兒沒有任何反應。她在自己的小椅子上坐了一會,又開始在屋子裏轉悠起來,抱著她的大玩偶兔子,隻是這次不像是在尋找我的聲音了,單純玩耍而已。最後她在林慧的梳妝台前坐了下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但是在我看來卻像是她在看著我,隔著未知的隔閡。她就這樣看著自己,我也就這樣看著她,喜愛與心疼不斷湧上心頭,就在我沉浸其中的時候,佳潤身邊的手機再次響起鈴聲。而這鈴聲,也將我拉回現實。

但是我並沒有設置鈴聲,為了保險起見我特意將鬧鈴設置成了震動。當我打開手機查看時間的時候,發現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就差一個小時了。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舒展開因為做夢而疲倦的身體,悄悄走到盥洗池的位置,打開極小的水流洗了一把臉。

我環顧四周,一片寂靜,偶爾響起一兩聲呼嚕劃破安寧,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不知道其他幾位還在休息沒有,我這裏能看到的隻有與我相隔不遠的趙子豪,他還在呼呼大睡,可能他要稍微晚一點起床吧。

我這樣想著,忽然想到耳朵裏的柴秋月留下的耳蛉,她可以用這個東西直接給我傳遞心裏所想,那會不會其實不用我講話也可以傳達想法呢?

於是我心中暗動,嚐試給柴秋月傳遞信息,果然得到了她的回應。

“柴小姐,還在睡覺嗎?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何凱嗎?我在,沒有睡覺,怎麼了,要出發了嗎?”

雖然是內心聲音的交流,但我卻聽出了柴秋月的緊張。

“怎麼了柴小姐,你很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