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餘震
回到公司以後，葉戎坐在辦室失魂落魄。高陽還是決定詢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戎沒有隱瞞，把事情經過和盤托出。聽完事情的經過，高陽也是一陣自責。大家都沒有意識到，城市與家鄉的區別，因為已經習慣了城市的生活，就認為別人也能熟悉。作為晚輩，所有人都忽略了葉父葉母的想法，連一次溝通都不曾有。他們真的適YC市裏的生活嗎，他們真的喜歡城市裏的生活嗎。因為他們是長輩，所以他們從不曾說，因為他們是長輩，所以在葉戎等人麵前，隻有善意的笑容。
“葉助理，市府宣傳部來人，是否去應酬一下？”有人彙報道。
葉戎正在心煩，“來做什麼？”
高陽道，“年底，例行慰問。”
葉戎不解道，“什麼意思？”
“每年的年底，市府對外辦公室等都會派人來慰問，算是程序吧。”
葉戎揮揮手，“這需要經理處理，不是我應該幹的。”
高陽撇撇嘴，“經理不是在醫院嗎，怎麼說你現在是名義上的最高職員，當然要請示你了。”
“我隻是一個助理，那麼多的部長做什麼去了？”
看著葉戎一癡二白，高陽隻得耐心解釋道，“與政府官員打交道，一般人是不願意去的。做好了沒有功勞，做不好就有錯誤，這個當然沒有人和你搶。再說，你覺得我們的基層官員有主動下訪的觀念嗎？”
“怎麼沒有？”
“利益。”高陽手指一搓，做個點錢的手勢，“沒有利益誰來你這小公司？”
葉戎皺眉道，“撈東西的？”
“一般情況下，官員也是需要過年的...”
葉戎沉思一會，吩咐道，“告訴在公司的幾位部長，全體出席，我們去會客。”
看著葉戎的背影，高陽覺得有些不妥，他現在也許不適宜和官員打交道。會客室，部長們特意帶了翻譯過來，雖然他們的漢語水平都不錯。看到幾位部長虛偽的不能再虛偽的笑容，高陽又暗自在歎氣，這些老狐狸打定主意不出頭了。
與官員打交道，都是公司的最高領導出麵。公司越重視，接待的人職位越高，官員的相對感越好，這是與政府官員打交道的潛規則。公司以葉戎為首，這是幾位高管難得迅速達成的統一意見。官員當然以職位為首，雙方列坐寒暄一通，說得葉戎一陣陣牙疼。官員身後幾個拿著相機的人一通劈啪亂響，看得出是記者。畫麵的主角肯定是官員——我們的官員都很忙，記者可以見證。
開場白很沒營養，大家互相介紹身份，接著是宣讀慰問信，市委市政府的新年致辭...昏昏欲睡之際，最能刺激葉戎的問題出現了。葉戎一直認為會麵僅此而已，如果不是高陽提前透露的一些‘核心價值觀’，也許連參加會見的欲望都沒有。
記者道，“葉助理，相信你一定注意到近期的新聞了。市政府最近發出的向XX同學的通報，”
“沒有，我沒有看報紙的習慣。”葉戎的回答簡單明了。
記者尷尬的咳嗽一聲，“葉助理，事情是這樣的。”
很老套的故事，不止一次發生，以後還會繼續發生：上小學的孩子，家境不好。父母突然雙雙臥病，雪上加霜。孩子一麵照顧父母，一麵堅持上學。學校最先發現狀況，號召全校捐款。被媒體大量報道以後，市府做出向XX同學學習的通報，並號召全市有能力的部門和個人捐款扶助XX同學及有同樣困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