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問心(1 / 2)

法華寺遠近馳名,雖然常日不曾開放,****之餘難免有些居士禮佛,故此專備得幾處別院。寺中和尚甚是乖覺,齋飯之間已經收拾好一處別院,打掃出兩處禪房,這裏本是葉戎舊居所在,略略收拾便可。葉戎安置了隨身物品,自去尋得一覺禪師,他們之間也算是熟人。林依雪沒想到最終落腳的地方變成了寺廟,難道這寺中的高僧真的能普度眾生,於是心中隱隱期待起來。飯後有些疲累,林依雪在屋中小憩片刻,聽院外有人走動,卻是門口見得的小沙彌。“小師傅所為何事?”

小沙彌手打問訊,“想是此廂驚動施主,適才給師祖添得茶來。”

林依雪笑道,“一葉禪師可在?”

小沙彌垂首恭敬的回道,“不但一葉禪師,連平陽道長也在。”

沒想到小和尚對葉戎這個法號居然叫的如此順口,林依雪頓時起了戲謔之心,“小和尚,你們為什麼都稱呼他一葉禪師?”

小沙彌回道,“隻緣他兩番來時,有數次****之期盡跟在師祖左右。但有人問起,自言一葉。眾香客居士曉得師祖法號一覺,聽他自封一葉,還望得是與師祖一樣的輩分,由此叫得開來。”

“小和尚,我來問你,為何剛才在門口見到葉戎轉身就跑?”

小和尚臉色一變,“施主不知,隻緣葉施主當初隻身來此,舍得一間禪房,足不出戶。師祖對此也未在意,勞煩知客師叔早晚好生照應,送得茶飯。如之盤橫月餘,我等師兄弟具認做葉施主有落發為僧之意。那日知客師叔送茶飯歸來,忽於禪堂驚懼莫名,如羊癲發作,雖數人之力不能製止,救轉過後亦是戰戰兢兢,麵對我等隻呼妖怪不已。知客師叔從無此病,發作時又是如此怪異。師祖於是法諭全寺僧眾查實原因,一直查到禪房才發覺事出葉施主身上。進寺時我等不曾甚意,今番師祖見得他之後,急忙喝退我等,嚴令不得接近此間禪房。此處禪房也被師祖劃為禁地,我等未得師祖法諭皆不敢貿然進入。”

林依雪聽得滿腹疑問,脫口問道,“難不成葉戎真是妖怪?”

小沙彌肅然道,“非也,是所謂魔由心生,知客師叔隻是心中魔障難平,積重複發而已,這一切的根源就是與一葉禪師的接觸。師祖言得,是之謂哀大莫於心死。葉施主身心已經不在塵世之中,雖然身在此處,卻與往生無異。想來一葉禪師也是知道自己身患痼疾,正才把自己鎖在禪房之中,唯恐禍及外人。我等雖然是出家人,還沒能真正功德圓滿,長期受此心魔瘴氣侵擾,哪能不心魔叢生。出家人雖然也修得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卻是修身養性,求得自然圓滿。是此,知客師叔能撿得命來,已經是佛祖保佑。小僧愚鈍,對此不甚知解,是師祖守侯在禪房,日夜把得平心靜氣的經文念轉。如此竟三月之功,葉施主忽然開心明性,重旅塵世。”

林依雪算道,“他竟然在這裏靜坐四個月?”

“隻多不少,來時風勁雪疾,去日春歸夏至。”

林依雪道,“這等樣說,他是否去年夏初離開貴寺?”

小沙彌點頭道,“正是,隻是去得不久,約兩月之期,徑自返轉。這次不曾禁足禁語,隻是每日裏身前身後,跟隨師祖聽經辯法。葉施主雖然久居禪堂,終非我佛門中人,兩月有餘徑自又去了。想必是此番遇得施主,許久不曾來得。他這番走後,師祖即病倒床前,與弟子等言心力過慮,好生休息些方好。又備言我等,若葉施主期間再歸,卻不可輕易接近,還得自己親自照應。我等不明,望師祖明言,師祖隻是搖頭,言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奉告施主,非是出家人背後詆毀,葉施主久置身邊必出憂患,還望施主自知。”

林依雪呆了一呆,“那位知客師傅何在?”

小沙彌歎了口氣,“知客師叔大病一場,險些丟了性命。病好後,師祖轉介他到另一處承奉佛前去了。”

林依雪沉默良久,小沙彌此言雖不中聽,卻是實情。遇到葉戎以後,所有事情的正常指數幾乎降為零。不到一年時間,所發生的事足以改變自己的一生。真真想不到,原來葉戎才是真正的禍水三千。原來除了招聘他進入公司,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偶然。小和尚猜錯了,葉戎夏初離開那次就遇到了林依雪,也許他預感到有些事情將要發生,所以才會不聲不響的再次來到法華寺,再然後,葉戎的父母出現。林依雪倏然而驚,家裏兩位老人的身份真像葉戎所說的那麼簡單嗎?撥開一層迷霧,後麵還有更深的一層迷霧,知道得越多,林依雪越發感到迷惑。無理而又無序,這也許就是看不見的真實的意義所在。林依雪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跳脫俗世的碼拌,看日出日落,望雲卷雲舒。那是一種心境,不應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天堂。但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林依雪感到的隻有無助,還有無邊的孤獨。當林依雪瘋狂想念世俗中忙碌的自己時,悄然覺得心很痛,痛得不屬於自己。青燈古佛,這是葉戎的青燈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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