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杉隻是一時羞憤,頂著火走出房間,感覺腳下一軟,眼前頓時黑了下去。牟欣蘭一直關注著莫語杉,趕緊過去扶起她,回身招呼眾人,該就醫的趕緊送到醫院去。幸好關老板的手下還等候在樓下,省了眾人找車的時間,管他有病沒病的,呼嚕呼嚕全都擠上車。恐怕從房間中出來的人已經沒幾個算是正常的,尤其是牟欣蘭,一直嘀咕著自己的心靈受到極大地驚嚇。
高陽木然的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心中的傷痛像無邊的海,一次次湧動著鮮豔的海浪。張翱躺在另外一張病床上睡的正香,一旁的關老板,像個虔誠的信徒守候著心中的聖哲。
莫語杉在醫院中醒來,已經是殘霞滿天,雙手灌鉛一樣抬不起來,渾身更是酸痛不已。適應了一會兒,莫語杉逐漸回想起夜間發生的事,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差點閃到腰。“欣蘭,欣蘭!”牟欣蘭反而被她的喊聲嚇了一跳,逃到病房門口,探頭探腦觀察五六分鍾,確認是莫語杉以後,才仗著膽子走過來,怯怯的道,“莫姐姐,你醒了。”莫語杉隻記得自己回家以後困得要命,醒來時就發現壓在高陽身上,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完全沒有一點印象。聽完牟欣蘭眉飛色舞的講述,莫語杉懷疑的看看雙手,又做了幾下掐脖子的動作,怎麼也不肯相信是真的。一直想到頭痛,對牟欣蘭所說的事情還是毫無印象,忍不住又問道,“你說張翱是為了我割腕自殺?”牟欣蘭拚命搖頭糾正著莫語杉的錯誤,“他是為了救你,而且也不是割腕自殺。據那個和高陽一起來的阿土伯講,張翱用的是天師道門一項非常高深的法術,好像叫做引火燒身。據說這個法術有很大的副作用,張翱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高陽看起來就不太妙了,看他的情況,和你昨天下午的情形非常相似。”莫語杉哦了一聲,忽然對牟欣蘭道,“快起給我準備牙刷牙膏,我要刷牙。”
牟欣蘭靠在衛生間的門上,迷惑的看著莫語杉反反複複刷牙,恨不得把新買的牙膏全部用完。事實上,當莫語杉走出來時,那管牙膏真的被擠得幹幹淨淨。匆匆收拾一下物品,莫語杉逃難一樣準備離開醫院。牟欣蘭不得不提醒她,大家都是為救你而來,怎好招呼都不打就走。莫語杉遲遲哎哎,怎麼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張翱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眼星星的關老板。按理說,關老板早就過了追星的年紀,這種崇拜加崇敬的眼神,看得張翱渾身發抖,趕緊拽過被子,蓋住脖子以下所有部位。關老板並未在意張翱的防衛動作,向門口張望了一下,碰的關上門,一臉“慈祥”的向床前踱來。張翱咽了口吐沫,“您是哪位?”關老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臉上閃現著彩虹的顏色,“我是送高陽過來的,我姓關。”張翱的警戒還沒解除,繼續問道,“你和高陽刷毛關係?”輪到關老板咽口水了,昨天晚上打電話之前,什麼關係都沒有,能這樣說嗎?“這個,你認識葉戎吧,我和他很熟,所以...”張翱悵然的點點頭,“真是不幸,原來你也認識葉戎。”關老板回想起葉戎的所作所為,大有同病相憐之感,“是啊,我們都夠不幸的。”唏噓了一陣,張翱道,“麻煩您去看一下,如果莫語杉還在,我想和她談談。”關老板把一肚子的話暫時放在心裏,心甘情願替張翱去跑腿。如果晚來五分鍾,莫語杉已經準備不顧一切潛逃了,聽說張翱有請,心虛的看看牟欣蘭。牟欣蘭的心思最讓人捉摸不定,說她膽子小,昨天晚上居然連聲驚叫都沒有,換別的女孩子怕要被嚇破苦膽。隻怕這一望要讓莫語杉失望了,牟欣蘭從來都是怕不熱鬧,當然不會替自己開脫兩句。
見麵沒有在病房中,經過一天的休息,張翱已經沒有大礙,失血隻要不是過量,還不至於影響人的正常生活。一進單間,莫語杉就開始後悔了,目光閃爍不定,拖在門口不想進來。張翱正在沉思,臉色有些憔悴。相形之下,高陽就顯得有些落魄,整個人仿佛老了二十歲,頹廢的靠在椅子上發呆。牟欣蘭輕輕推了莫語杉一把,探頭向房間中望去,同時擠進房間。一幹人等全部到齊,整整十分鍾沒有說話,憋得牟欣蘭全身不自在,在葉父的注視下如坐針氈,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