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很久,林依雪才磨磨蹭蹭的走出衛生間,用浴巾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邊走邊觀察葉戎的反應。葉戎向她舉起酒杯,桌子上還有一隻裝滿酒的酒杯,旁邊隻剩下一個空酒瓶。林依雪猶豫了一會,端起酒杯,頓時露出一段白生生的手臂。兩人輕輕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說起來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短,還是第一次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坐在一起喝酒。葡萄酒口感很柔和,可是林依雪卻感覺有些頭暈,這瓶葡萄酒的四分之三都入了她的口,酒的後勁現在已經顯現出來。林依雪晃晃頭,扶著桌子跌坐在床頭,突然地眩暈感讓她已經站不住腳。林依雪的酒量本來就不太好,今天情緒又是大喜大悲經過幾次過山車,喝酒的時候沒有注意節奏,不醉才會怪。
葉戎沒想到林依雪會這麼快就醉了,伸出手來想扶她一下,“你怎麼樣,要不要先上床休息一會?”
林依雪再次用力搖搖頭,她感覺腦袋中正有幾隻蜜蜂飛來飛去。看到葉戎關切的湊上來,林依雪一把推開他,嘴角不住的冷笑,“我就知道你沒有安好心,是不是想等我睡著後圖謀不軌。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人前個個都是正人君子,背地裏全是花花腸子。除了下藥和灌酒,你還會什麼卑劣的手段。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林依雪怕的東西。如果你敢欺負我,我就把你下邊的東西切了喂狗。”
葉戎舉著雙手雙腳大喊冤枉,他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卻從沒想過趁人之危。誰能想道那一點酒就能將她灌倒,如果知道林依雪的酒量已經達到臨界點,他才不會再去灌她一杯。看來林依雪的確是喝多了,說話都有些言語不清,葉戎隻能退到安全距離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你先躺下休息一下吧,睡一覺再說。”
“走開,誰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就敢管我。把酒杯拿過來,我要繼續喝,聽到沒有。”
如果林依雪是清醒的,葉戎有N種方式對付她,一個醉鬼的胡攪蠻纏卻讓他感到束手無策,隻能蒼白無力的繼續勸解,“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我是為你好。”
人人都有逆反心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這種非意識症狀就會加重。林依雪毫不理會葉戎的勸阻,端起酒杯又狠狠灌了一大口,可憐了這瓶價值昂貴的葡萄酒,就這樣被人牛飲般糟蹋了。“為我好,你們都是說是為我好,全都打著名正言順的旗號耍弄我。是啊,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人不好。你們強迫我與別人分開是為我好,你們強迫我與別人交往是為我好,你強迫我給別人下藥還是為我好。那我到底算什麼呢,工具,玩偶,傀儡?為什麼我的生活就要被你們搞得如此亂七八糟,我不想在別人麵前強顏歡笑做傀儡,我隻想摘掉麵具過平靜安逸的生活。”
酒壯英雄膽,一向穩重的林依雪醉酒後會如此失態,就是因為內心長久被壓抑的結果,剛好應驗了人都有兩麵性的結論。
麵對林依雪的詰問,葉戎正在陷入人性的掙紮,他知道林依雪想表達什麼,要表達什麼。林老爺子無疑是聰明人,可惜他太不相信自己的孫女。他以為撕掉那份協議就能切斷葉戎的所有後路,卻沒有林依雪說出真相後的一句聲言“退出”更讓葉戎為難。如果林依雪真的是在逢場作戲,如果她真的對葉戎無欲無求,他們之間的分手應該很灑脫。現實如何,現實是在林依雪提出分手後,被家人逼著去開房卻沒有反對,不能不說詭異萬分。很難想象,一個與對方沒有絲毫感覺的女人會任由其牽手、擁抱和同處一室,即使是***也要建立在雙方看對眼的前提下。葉戎雖然有異於常人,卻還沒有超脫於人的範疇,在最艱難的抉擇麵前也失去了一貫的平靜。他是否表態,如何表態,才是林依雪這頓牢騷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