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麵沉默了許久，久到林照風以為林衍掛電話了。
“辛苦你了。”
“爸，不辛苦，我這活老輕鬆了，坐著貼貼標簽就好了，聽那些老員工說一個月能掙3000。”就是坐著屁股疼，這句話林照風並沒有說出來。
“要是幹不下去就別去了，不用硬撐著。”
“我覺得還好，就是有些無聊，流水線無聊也是正常的。”
“嗯，你快些回來，我已經做好了飯菜。”
“好。”電話掛斷後，林照風加快了回家的速度，七月的夜幕有些熱意，走到通往家的那條小路上，林照風已經汗流浹背。
小路上幾個比賽騎著自行車的小孩穿來覆去，嬉笑的聲音傳遍整個街道。
林照風看著路邊小朋友騎的卡通自行車，他小時候都沒有過自己的自行車，等他發工資了也去買一輛騎騎。
夜空中的路燈照射在林衍身上白色襯衫上，他看著傻傻呼呼盯著小孩騎車的林照風。
忽然父子二人的視線對上，林照風快步跑來。
“爸，你怎麼下來了。”
“下來等你回家。”
林照風有些受驚若恐，“外麵那麼熱，不用下來等我，走吧趕緊上去。”
“好。”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桌子上擺滿了林照風愛吃的東西。
“爸，怎麼你煮了這麼多菜？吃不完吧，明天這菜都臭了。”
林衍順著坐下，道：“臭了就倒掉，今天你放開吃。”
“多謝老爸。”林照風嘴上喊著老爸，實則林衍年齡並不大，今年也才37歲，樣子看上去也才20多歲的樣子。
林衍年輕時長的很好看，曾經有過很多追求者但最後都被他拒絕了。
就在剛搬來這的時候，鄰居的大媽還熱心的把自己女兒介紹給林衍，後發現林衍37歲帶一娃後才已尷尬收場。
林照風雖自認為長的不賴，可這麼多年沒一個人追求他，自己也不想去主動談戀愛，他大概這輩子都是寡著了。
林照風這頓吃的很撐，應是把自己最喜歡的雞翅都吃完了，還有一些小菜。
吃飽喝足之後，林照風幫著林衍開始收拾桌麵和碗筷。
在洗碗的時候，林衍問道：“你想過去讀那個大學嗎？”
“填了誌願，那個錄取上就去哪個。”林照風對大學沒什麼概念，現在這個社會，讀了大學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對於他這種做什麼都沒有天賦的人來說。
“你想去弗德洛市上學嗎？”
林照風轉頭看向林衍道：“你想要我去讀複利坦大學？”
“是啊。”
“我高考誌願沒有填這所學校。”
“我幫你改了。”林衍道。
“爸，你什麼時候改的誌願？”林照風有些生氣，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不和他說。
林衍早就知道林照風不願意去外地，早就在高考之前改了他的誌願。
“我不想你永遠待在源市，出去看看總是好的，上大學是你的一個機會。”
林照風也曾想過去外麵的地方看看，可現實生活就和家庭的困窘，他無法追隨自己的意願。
林照風說道：“複利坦隻是一個普通本科，這個學校一個學期要3.8萬學費，我不去讀。”這讀四年他家不得破產，哦不，可以直接去乞討了。
弗德洛市是一級市，消費也高，完全不是他們這種四級市下的小縣城能比得上的。
林衍一個月工資也才五千塊錢。
“這三年我也存了不少積蓄，夠你上學了，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林照風還是搖搖頭道：“那我也不去，普通的大學讀了出來也沒什麼作用。”
“你的意思是想一直在廠裏上班？”
林照風也不知道未來的自己要做什麼，並沒有立刻回答林衍。
“聽我的，去弗德洛市上學，那裏是最先進的城市之一，就算是普通的本科院校你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爸，那你呢？難道因為我，又要讓你過上以前據簡的日子。”
林衍沉默並沒有再說話。
在林照風洗完碗要離開廚房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是爸爸沒用。”
“爸你別這樣說，不是你的問題。”林照風從未怪過林衍，要怪也是怪他自己。
林衍：“不管怎麼樣，我都打算送你去讀複利坦。”
林照風依然堅定：“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