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了剛才那個男人坐的位子,控製著自己略帶激動的心情,異常冷靜的看著她。
她空出自己的雙手,用吃驚又麻木的眼睛看著我,同樣沒有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從正麵看著我。
我終於可以從正麵看著她了,但是第一次從正麵看著她,卻是現在這種情景。看著她憔悴的臉龐,我突然聯想到《野蠻女友》裏女主角在地鐵裏喝醉酒的情景。
這是我第一次從正麵看著她。
“把酒給我!”她突然把手伸到桌子上想從我手中奪回酒。
這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沒有理睬她,依然握著手中的酒瓶,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她顯然沒有我的力氣大,但是依然掙紮的僵持著。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握手,中間隔著一個酒瓶,或許也可以稱做‘間接握手’!極度普通的場合,極度不普通的場景。
氣氛似乎感覺越來越緊張了,現在的我很想說話,可是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擺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女人。
“你別管我!別和……和我……廢話了,好嗎?你不是個走……走……回頭路的人,你幹嘛還回……回來?”她依然不願意放下手中的酒瓶,吞吞吐吐的說著。
顯然,她把我當成了剛才坐在這裏的那個男人。
“你喝多了!”我輕輕的把她那不願意放開的手拿了下去,感覺到她的手好冰好涼。甚至懷疑我是不是摸到死人的手了,但是她滑嫩的皮膚和柔軟的小手讓我打發了這個無聊的懷疑。
她的手都顯得那麼脆弱,何況她的心呢?這麼柔軟脆弱的小手,怎麼會有力氣端的起來這瓶酒呢?是不是受到挫折的人都會有一種無限的力量?這種力量支撐著自己的麻木,在麻木中掙紮著,迷茫著,墮落著……
正當我拿開她手的時候,戲劇性的場麵再次發生,她突然握緊了我還沒有放開的手,對著桌子放了一個大海無量,一翻狂嘔暴吐之後,才發現我的手被她握的有點疼。桌子上已經是一片狼籍不堪,我秉住呼吸,無奈的起身坐到了她身旁,扶著她靠在靠背上。
這時我隻有叫來服務員拿來紙巾把她的小嘴巴擦擦,還有我那弄髒的手。還好店裏的大堂經理認識我,要不然這堆爛攤子還得我來收拾。
我順手把她扶好,才發現我已經摟著她的肩膀,一起靠在靠背上。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紅了一下,絕對不是被酒精熏紅的。
這是我第一次摟她,在我的懷裏,一個喝醉酒的女人。
我看著被酒精麻醉的她,居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現在該怎麼辦呢?心裏不禁開始痛恨剛才那個男人:媽的!居然甩個包袱丟給我!操!現在還不知道和哪個女人在爽呢!還留個女人在這為你憔悴!你還真他媽的吊!下次別讓老子瞅見你!
沒辦法,現在要是問她家在哪?估計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她估計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拖回我的窩裏去,先把她這個包袱安頓好再考慮別的吧!唉!真是可氣又可笑!現在的場麵就是我渴望了一夜而來之不易的結晶。
我扶著她小心的向門外走去,臨走的時候還看了一下擺在桌子上的‘路易十三’,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唉!這可是錢啊?真他媽的浪費!
拖著這個沉重的包袱,我站在馬路邊上,一陣涼風吹過,感覺莫名的清爽,不由的發了一句神經:“啊!空氣是多麼新鮮!世界是多麼美好!”
這時一個路過的老奶奶從我旁邊走過,用無言的眼睛注視了一下我們倆,不知道是被我那句神經病的話所吸引還是被我們身上飄出的酒精香味所刺激!
操!開什麼玩笑,那味道可是人頭馬!‘路易十三’散發出的強烈的芳香,猶如砵酒、胡桃、水仙和茉莉香味,隱約中還帶有百香果和荔枝的果香,其橡木香夾雜了香草味和雪茄盒香味。喝上一口,香醇的林茂山橡木,令酒味在口中持續不散,並轉變成檀香木的味道。香味和酒味都極端細致,餘味可以持續1一個小時以上呢!他媽的,我是不是真瘋了,對著一個老奶奶做什麼洋酒廣告?
我好不容易攔了輛出租車,把她扶進了後排座位。隨著“碰”的一聲關上車門,兩個剛泡過酒精浴的男女消失在“千千闕”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