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有閣兮曰靈月,隻識清心近空性。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湖山亦咫尺。
靈月閣太華玉冊中,載有一門乘月飛靈妙法。
隻需有水可成鏡,月華可照影之處,皆能被靈月閣之人順光而至,亦可納物入境。
塵寂幽三人的肉身,便是提前被青月流蘇以此法藏入了月境。
故而,靈海派的風神宮執事,風舞千重走入水榭時,並未見著三人身影。
水榭裏,隻有一張方形茶幾,和幾個空坐墊。
風舞幽華也早料到他見不著,故臉上有恃無恐。
他掃了眼茶幾,隨意坐下,拿起茶幾上一枚土色圓珠把玩。
“真是奇了怪。”
“我明明向星神宮問準了良辰吉時,才出的門,怎麼還是這麼不湊巧呢?”
“收了好處還給我算個假吉時,回頭定要找他們算賬。”
靈海星神宮卜算之術為靈界一絕。
難怪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種特殊關頭登門。
原來是早算計好了。
正對而坐,風舞幽華冷諷道:
“靈海派真是越來越走下坡路了,連一宮執事,都不務正業到處閑耍,下麵的人就更可想而知。”
“大抵,也離覆滅不遠了。”
風舞千重也不把自個當外人,自己取杯倒茶,動作自然得就像回到了自家地盤。
“我也覺得覆滅是遲早的事,連自己同門都坑,拜托的事又常常打折扣,這種門派,能有什麼未來呢?”
他埋怨自己的門派,也是毫不客氣。
此時,墨初雪與箋雅也跟了進來。
他當即招呼道:“兩位仙子快坐,不介意多我一個坐席吧?”
風舞幽華冷冷道:“介意的很,識相的就趕緊滾。”
風舞千重的臉皮似也有千重厚。
“小妹啊,這裏老哥就隻認識你一個,不在這兒還能去哪呢。”
他是鐵了心要在這裏候著。
其實,他是尾隨那名傳稟弟子來的。
無緣無故的,那弟子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上稟呢?
此處定有蹊蹺!
墨初雪素有機敏,麵露遺憾地對風舞幽華道:“前輩,看來隻能下次再向您討教了。”
她怕繼續在水榭待下去,會被瞧出破綻。
尤其身邊還有個素無城府的師姐。
且她們離開後,風舞幽華沒了顧慮,就能放手施為。
結果箋雅卻一下坐了下去,目露審視,盯著風舞千重。
被人這樣直直瞪著,風舞千重也無法視而不見。
他輕輕一笑,問道:“仙子何故這樣看著我?”
本隻是想起個話頭,不料箋雅直言道:“你這人心眼壞,一定是在琢磨著什麼壞事。”
“我得盯著你,不能讓你亂來。”
風舞千重不由得啞然失笑。
“仙子不必費神,我若要亂來,還沒什麼人能攔的住。”
箋雅卻取出一張雲清符,掐訣起式道:“我是攔不住,但我門中師長定能攔你。”
“把你帶回宗門,看你能怎麼翻天。”
風舞千重笑容頓時一僵。
清靈派的雲清符能把人瞬息萬裏,他還是知道的。
若身陷清靈大本營,即使他再自持本領,也沒信心能走脫。
“仙子別!我保證不亂來,無論做什麼都一定先經過你的首肯。”
箋雅不信,反而懷疑更深,警惕更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馬上動手。
他急忙轉移話題道:“話說寂幽兄去了哪?”
“不若,我直接去尋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