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書有雲:
居困常謙下,乘剛更強為。
窩家難保守,名辱身更危。
此象正印林笑當前處境。
他遊界歸來,本想靜修一陣。
不料一張請帖,頓覺個中險惡,預感風暴將至。
不願坐以待斃的他,行將何為?
正是:
用剛當致弱,求益反多虧。
(注:前指林笑啟用外門至弱白明生相助,後指百草門主抵藥田換前程。)
同德相資助,斯為受福基。
(此處便指林笑在百草門作為。)
——
卻說丹會之上,林笑偶識一友,出自赤焰山,號神丹,曰火娃,狀若青年。
兩人攀談正歡,忽聞旁聲強斥,指罵狂徒。
林笑三人循聲望去,見一藍袍年輕男子,眉眼陰冷,麵相乖戾。
火娃當即眉頭一皺,怒目一瞪,反問道:“你又是何人,在你火爺前如此倨傲!”
那男子傲然拱手道:“區區不才,乃北域丹王,大寒師座下大弟子,點丹無雙,卯子恒!”
林笑側耳向丹芽低問道:“那大寒師是何路數?”
丹芽瞥了那藍袍男子一眼,暗覺此人持傲過甚,冷淡道:“當世寒法煉丹一脈大師,除八宗之一陰冥坊的寒丹師外,於寒法煉丹一途,無人出其左右。”
末了,又低聲補了一句,“實則寒法煉丹乃小眾絕技,會者不多,陰冥坊又出了名的難進,故使其師名顯。”
卯子恒見兩人目無敬意,還旁若無人地低頭交耳,頓時眉宇微凝,隱帶不悅。
林笑聽後,已心裏有數,抬頭輕慢道:“卯子小哥,不是我狂橫,實乃當今靈界,丹道式微,真士潛隱,使庸師顯赫。”
“我也不說別的,隻道此次丹會過後,人人見我怕都要尊呼一聲丹道大帝,就算乃師在我麵前,也要自愧不如,躬身喊我一聲上師。”
“你!”
聽得對方貶低自家師父,卯子恒怒極反靜,眼露寒芒。
“就憑你?”
“嗯哼~”林笑也態極桀傲,似渾不把他放在眼裏。
卯子恒見沒將對方狂妄壓下去,反而沒了再談欲望,冷哼道:“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定叫爾醜態畢露。”
言罷一揮衣袖,自認瀟灑地轉身離去。
他其實是剛到會場,巧合經過林笑所選的爐台旁,聽見狂言,心生不滿,故此出聲。
但林笑聽了他的名頭後,不但未收斂,反而更為張狂。
他反倒不屑再與之瓜葛。
一個連他師父的名號都不認得的土包,不值得他降格。
另一邊,赤焰山青年,火娃望著其背影,神色平靜道:“清風道友,也是寒法大家嗎?”
要知道,赤焰山門徒,衝動易怒才是常態,當他們平靜時,反而是最認真之時。
林笑擺手道:“我這路兼容並包,無論火法寒法還是油烹,都不在話下。”
“不過,聽哥哥的口吻,似乎與寒丹一脈不對路?”
火娃平淡道:“這世間靈丹,我赤焰山徒都吃的,唯獨以寒法煉就的丹藥,無論其效如何高妙,於我們而言,都是毒丹。”
“一粒下肚,不死也要脫層皮。”
林笑訝然道:“怎會如此?”
火娃道:“山主曾說,乃屬性相克使然。哥此次參會,其實不為爭彩,而是受山主之命,前來辨認會上寒法新丹,錄入忌冊,告誡教中弟兄,以免誤食。”
林笑若有所思,過了會兒,驀然問道:“火娃哥,你們赤焰山有女弟子嗎?”
火娃渾身驟然一僵,隨即如受刺激般大叫道:“說的什麼屁話,本教當然有女冠。這種事還用問嗎?”
林笑連忙抱拳道:“誤會誤會,隻是小弟幾次遇見貴教徒眾,都沒見著貴教女君,故隨口一問,絕無他意。”
火娃斜目上下覷了林笑一眼,略疑道:“道友見過我教弟兄?”
林笑立即道:“見過,上回還跟拙火老哥喝過茶。”
火娃抱肘大疑道:“見過本教兄弟,還敢親近我們的外派人士,你是頭一個。”
畢竟赤焰山教眾,乃出了名的好鬥惹嫌,凡見過他們一回,了解他們習性的人,大多不願再見他們第二回。
林笑忙道:“那是世人偏見,我倒覺得貴教都是熱枕好義之輩,值得深交。”
火娃雙眼一亮,直接起身,舍了自己的爐台,連跨兩張爐台,跳到林笑的鄰座位置,蹲身台沿,熱切問道:“兄弟洞府在哪,等閑暇時,哥組團去你那兒串門……”
林笑也蹲到桌邊,與他侃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