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功圓滿猶隔真,色空不了尚餘塵。
一言點破外功滿,始知世有真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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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正與三萬無名眾分發小雲符,忽聽急喚,便暫緩事宜,轉身趕往清靈之島。
剛進該島上空,不等落地,周遭之景瞬變,已身處一白雲茫茫之地。
“老雲,何事這般急切?”
傳喚他的,正是雲叔子。
林笑剛問完,眼前一花,身前驟然多了兩人。
他定睛一看,還是兩熟人,連忙拱手禮道:“這不是塵寰都主與望蘭仙姑二位上人嗎?”
“一別多日,不意有幸於此再見二位,實乃榮幸。”
驀然出現的兩人,正是清靈派三都主之二,內都管事塵寰,與護都主帥望蘭。
二人對周圍亦有些茫然,見林笑上前搭話,塵寰上人微微拱手回禮。
而望蘭上人則也語氣相近道:“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淩霄尊者嗎,幾日不見,名頭可大得嚇人。”
林笑剛要客氣幾句,一道七彩炫光的身影驟然顯現三人身側。
塵寰望蘭二人立對那身影恭敬叩首:“拜見祭酒賢師。”
那人擺手道:“不必客套,我有緊事交予二位都事。”
林笑抬手遮擋炫光道:“老雲,你哪買的彩虹皮膚,能否先收一收,要閃瞎我的狗眼了。”
他已從聲音聽出來人是誰。
炫光中,雲叔子苦笑道:“這還不是林兄的手筆,若非是你,我也不必如此倉促。”
林笑訝然道:“與我何幹?”
雲叔子道:“你寥寥數言,點撥那群至陽丹受者,令得萬千善功驟降吾身,方使德光大放,我亦掩蓋不住。”
林笑陡然一驚,問道:“你的外功滿了?”
雲叔子回道:“是矣,正如林兄所料,吾藉此次道會,三千善功積滿,已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林笑愕然道:“這般容易?竟一次給你攢滿了。”
雲叔子道:“本不容易,吾分丹之後,尚無太大變化,直到林兄願為他們回收誓言,才致功成德降。”
林笑道:“我當時就隱約有感,你讓他們立那誓言有些不妥,你怎會想讓他們立那樣的誓言?”
雲叔子道:“那三萬枚至陽丹,凝聚我畢生所練玄功修為。我不願承接這份功力的人,生出惡端。”
林笑問道:“即如此,你何不明言,奉勸他們不準作惡?”
雲叔子搖頭道:“行善不可強求,強求就非真善。隻有他們由衷地想自己去行善,他們才能成為真善人,否則,也不過是迫於吾言的偽善者。”
“林兄會去阻止衣衣,不也正是明白這個道理嗎?”
林笑道:“所以你拐彎抹角,讓他們成為無名無地之人,實則是想導他們向善。”
雲叔子道:“世浪風波急如沉,爭名奪利滿紅塵。虛名虛譽成何用,反惹虛舟不得真。”
“世眾若脫得名利二鎖,便不難得度。”
林笑道:“可你想過沒有,除了超然者不在乎名利,也有那好惡者不在乎。”
“無名無所,他們就再無顧忌,行一惡,移一地,別人認他不得,義士尋他不到,為禍世間,塗炭四方,後患無窮。”
雲叔子歎道:“我亦事後方醒覺,故將小雲符交予林兄,分發與眾。”
林笑道:“那小雲符雖能定位,但若真出了變心為惡者,定早早將那雲符丟了去。”
雲叔子道:“所以真正起大作用的,還是林兄願為他們收回誓言之舉。等他們將來受夠了無名可揚,無家可歸後,也能多一條退路,不至於走向極端。”
林笑擺手道:“我可沒有那麼好心,那是清靈派清風子說的,他們反悔時,找也是找清靈派的清風子,而不是找我林某人。”
一旁的塵寰反應甚快,立拱手道:“尊者放心,當他們尋來,本門定有一位清風子適時出現。”
雲叔子稍稍麵露遺憾。
他找來兩位都主,本是為了作旁證,正式認林笑為清靈中人,徹底落實清風子之名。
可如今聽來,他感覺林笑並無入清靈派之意,故顯遺憾。
雲叔子朝塵寰二人道:“我這一去,門內重選祭酒之事,就有勞兩位都事操心。”
塵蘭二人忙恭敬應下。
林笑卻問道:“這麼急,非即刻走不可嗎?”
雲叔子道:“我於此世多待無益,反阻後人成道,不利於世。這身炫光,名為德光,實為隔世之光,每多留一刻,都可能剝奪後人成道之機。”
林笑歎道:“早知就不把道會搞得這般隆重了,不意竟成了送別會。”
雲叔子道:“時也,緣也,林兄不過順其自然罷了。”
林笑問道:“你把我找來,可是有後事交代?”
雲叔子點頭道:“有兩物須托於林兄。”
掌輕抬,托起一物,置於林笑身前。
林笑定眼看去,見的一隻古式白玉雲紋護腕,中央嵌一枚圓珠,瑩光明亮。珠中光彩流轉,如藏氤氳。
他凝眉接過道:“此為何物?”
雲叔子道:“那珠子,林兄當認識。”
林笑瞧了幾眼,覺得眼生的很,但的確有種熟悉感。
一戴上手,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