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地宮。
禦靈眾使星羅棋布,遍尋人蹤。
忽而明光一閃,於暗沉地宮中,格外醒目。
眾使一看,正是他們搜而未見的目標。
一人當機警喝,一為震懾目標,二為提醒更遠處同僚——目標尋著了。
故友聞聲趕至,極力勸說好友勿作抵抗。
卻聽好人身邊那陌生人輕語。
“若有人要取走你性命,你作何選擇。”
一句挑唆,不禁令故友大急駁斥。
周圍眾使亦神色大緊,蓄勢待發。
而雙方都未意識到,那人說的是“記憶”,在他們聽來卻是“性命”。
“消除”亦成了“取走”。
人群中央,光輝一顯,長恨托起一光球,亮如明月。
一光升,眾光起。
眾使皆不約而同放出魄靈。
霎時,幽暗地宮,如燈盞遍布,明亮煌煌。
“長恨!”
距之最近的紫袍女子,亦召出一把雀翎扇魄靈。
若必須動手,她會做那第一個動手之人。
然,長恨麵容平靜,輕柔一推,將光球並一枚靈紋徐徐送出。
紫袍女子神色微滯,頓明覺其意,揮手一抓,當場收走光球魄靈。
左近眾使不由齊微一愕。
長恨卻輕舒一口氣,負手下跪,淡然道:“帶我走吧。”
氣氛瞬凝一刻。
下一刻,一道鎖鏈飛至,捆束長恨雙腕。
紫袍女子見狀喝道:“沒必要,他已交出魄靈。”
對禦靈師而言,魄靈既是力量之源,也是武器。
沒有魄靈,便隻是個普通人。
長恨卻製止道:“滌,不要讓大家為難,還是捆著吧。”
他目光轉向林笑,略帶歉意。
林笑淡然微抿,也並出雙腕,平靜待束。
一人謹慎近前,給他鎖上一對厚實鐵銬,隨即肅然道:“請暫時交出你的魄靈。”
林笑也無二話,將魄靈一並放出,隨意問道:“不知他犯了何事,要如此興師動眾?”
上銬者見他放出的,都是些看似柔弱無用的魄靈,不由微奇。
這樣的人,也來參加試煉?
他開始簡單查驗,並道:“事關天下安危,請你委屈一下。”
在他檢查一麵圓鏡時,不經意間照了下自己,當即失神一愣。
“銬靈使!可有不妥?”
邊上一人察覺他的異樣,上前詢問。
上銬者當即回神,搖了搖頭,道:“沒事。”
隨手一揮,將魄靈盡數收走,輕瞥了眼林笑,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林笑看在眼裏,心下微動,未作聲張。
遂與長恨並作一處,押往地麵。
路上,紫袍女子向長恨詢問之前去向,長恨隻搖頭不語。
隨行的其餘人也製止她私下查問。
出了地下,林笑二人被押解至白袍女子麵前。
一人上稟道:“院長,已將長恨並附隨者盡數逮捕而至。”
白袍女子淡淡看了兩人一眼,輕一點頭,即下令道:“將此二人帶往審查。”
林笑見這位院長眉宇間頗覺眼熟,不由輕疑發問:“蘇迷?”
正要轉身的白袍女子身形一頓。
尚未開口,林笑身後傳來肅喝:“別亂喊!”
林笑循聲回望,見一藍衣女子,朝院長嚴肅道:“母上,我並不認識此人。”
其容,酷似蘇迷,卻少了鋒棱,多了幾分飛揚自信。
林笑瞬間聯想到未死去的青山叔,已明了大概。
他揚聲道:“既關乎天下安危,何不來個開堂公審?”
“正好這裏人多,可做公證。”
“想必,大家也想清楚個中內情吧?”
白袍女子目光微一凝,林笑臉上瞬即浮現一道貼條,封嘴堵口。
汀!
拄杖一篤,院長凜聲道:“帶走!”
“且慢!”
一道略顯蒼老又不失渾厚的喝止聲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神色齊齊微變,紛紛俯首帖耳,扶胸致禮。
“大導師安好!”
群聲恭敬。
林笑順目望去,見一小老兒,掛一副小眼鏡,神態慈祥,步履儒雅,緩緩走來。
身旁緊隨一精瘦老漢,身形略高半頭。
小老兒走到近前,朝眾人和藹道:“孩子們好!”
顯然便是眾人口中大導師。
慈目微移,看往林笑,輕指一晃,封口貼條立化熒光消散。
他道:“這孩子說的對,老兒也想聽聽,他們這是犯了什麼罪條。”
林笑對新到兩人也不陌生。
精瘦老漢正是怒劍老漢,而稍矮半頭的老者,麵容卻與大煉師順有幾分酷似,隻不過形象與氣質相差頗大,渾若兩人。
白袍女子朝小老兒微致禮道:“導師,這兩人事關重大,不便張揚。若導師有意,待押至審訊室,可作旁聽陪審。”
林笑目光一轉,道:“老伯,你有大買賣來了。她的話外之意,似乎想收買你。而這裏人太多,她顯然收買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