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節(1 / 2)

漠視生死,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僅帶著三分嘲諷甚至是期待的目光,女忍者的眼睛甚至連瞳孔一線都沒有變化,淡淡地望著迎麵劈來的武士刀,凝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刀,穿透了佐藤正夫,穿透了無盡雪花飄舞的夜空。

每一個忍者從小時候起,第一次穿上這一身永遠行走在黑暗中的忍者服時,就注定了隨時都要麵對生死,如此簡潔的死亡對於忍者來說,也許算得上是唯一能夠幸福的解脫。

突然整列火車暴發出刺耳的刹車之聲,車體強行減速,一陣巨力湧來,刀鋒險險地在清田秀子眼前寸許距離處一掠而過,佐藤正夫禁不住巨大的刹車之力,被慣性向後拖了數米遠,重重的摔到在車頂上。

淩厲的刀氣僅僅在清田秀子的眉心帶起一絲血痕。

另一個被清田秀子手裏劍射傷的武士更是幹脆地從車頂上被甩下車去。

“八嘎?!怎麼回事?!”拄著武士刀勉力站起身來,佐藤正夫怒不可遏,眼見著就要結果這個小賤人,用她的頭顱向長官領賞,卻未料到功虧一簣。

還未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火車周圍的曠野裏突然響起呯呯聲,同時斜飛起兩顆明亮的紅色信號彈。

火車首部處燈火閃了幾閃,車頭的鐵路邊被推下了幾具人體,明顯火車司機被人幹掉了,幾節車廂上不知何時附上了幾條可疑人影。

車頭車尾的幾節車廂大門發出響聲,車廂門正被裏麵的日本兵打開,巨大的鐵門剛拉開一條縫, 門內就傳來慘嚎聲,佐藤正夫如鷹般的目光掃了過去,剛拉開門的兩個士兵的脖子上都插一支不知從哪裏飛來的弩箭。

車火首尾兩截車廂的大門還是被押車的日本兵死命推開,車廂裏通亮的燈光立時照亮了鐵路兩側一大片雪地,在燈光和雪地互相映射下,佐藤正夫看清了十餘個黑影正向火車奔來,這些人的服裝和武器,令他心頭澆下剛化的雪水般,瓦涼瓦涼的。

“八路?!”像是被人壞了好事一般,佐藤正夫心下一片惱火,沒想到這列火車居然進入了八路軍伏擊圈。

押車的日軍小隊並突出其來的傷亡而亂了陣腳,在小隊長的帶領下迅速布置防禦,但剛架上機槍,甚至還沒來得及射出幾發子彈形成火力攔截帶,就聽得幾聲沉悶的槍聲,機槍手歪了歪腦袋仆倒,火車兩側衝過來成片的八路軍,卻沒有出現密集的射擊槍聲,甚至在人群裏那些聽起來零落地有點可笑的散亂槍聲,卻幾乎是彈無虛發,僅僅是鐵路左右兩側響了十餘聲槍聲過後,火車上的日軍押車小隊就再無抵抗的動靜,連個手榴彈的爆炸都沒有,從停車到槍聲全部結束,僅僅也才兩三分鍾的時間,而此時火車才剛剛熄火,停止了顫動。

佐藤正夫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些土八路好像也太厲害了點吧,雖然人多勢眾,但戰鬥效率強悍的可怕,得趕緊完成任務,盡早離開這裏,哪怕自己是身手高明的武士,但也架不住蟻多咬死象,陰鶩的目光掃過已經神智漸失的清田秀子,冷笑了一聲,重重一腳將她踹下車頂,失去知覺的嬌軀滾落在鐵路邊的雪堆裏。

腳下在車頂猛車一踩,佐藤正夫吼了一聲,高高躍起,人刀合一撲向橫臥在雪地裏的清田秀子。

當!~~~~~~~~~~~~~~

幾乎是魔音貫腦的刺耳金屬撞擊聲在火車旁炸響,眼見著要紮進清田秀子身軀的武士刀與一支黑漆漆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撞在一起,在劇烈的撞擊下,佐藤正夫虎口幾乎要被震裂。

晃了晃腦袋使自己從巨大撞擊聲中回複過來,佐藤正夫手裏算得上是名刀的精製武士刀還是經不住強勁地金屬內應力衝擊,咯嚓一聲,已經變了形的刃身居中斷裂,手中隻剩下一小半歪歪扭扭的刀刃。

佐藤正夫看清了架住他全力一擊的人,身穿著普通的八路軍軍服的一個年輕人,反握著一支長刺擺出一個奇異的架勢,如同豹子般蓄勢待發,佐藤正夫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接近火車的,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要救下清田秀子。

“閣下是什麼人?!”佐藤正夫結結巴巴用漢語問道,他才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一個普通的八路小兵,要是隨便一個八路軍的小兵都能輕易接住他這一刀,恐怕大日本帝國早就被中國給滅了。

仿佛絲毫沒有聽見佐藤正夫的話,李衛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已經失去知覺的清田秀子身上不肯挪開半分,仿佛要把清田秀子的纖瘦嬌軀全部看進眼裏,那張慘白卻異常相似的臉,勾起了李衛一直以來竭力埋藏在心底的那份禁忌。

仿佛韓秀影失去生命的臉龐再次浮現在眼前一般。

“秀!~~~”李衛呢喃著女友生前的小名,臉上浮起消失已久的深深悲哀,凝視著那張曾經異常熟悉,一滴淚花無聲的落在雪地上,立刻融出一個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