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啥叫體育彩票!”馬永老老實實的扒在李衛背後問道。
“這個 ,過六十年你就知道了。”李衛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體育彩票這個名詞。
“快點,給小馬包一下。”李衛追上前麵丁鶴洋等人的步伐,另兩個戰士護著李衛背後,一邊跟著跑,一邊取出隨身帶的藥包裏的布條和傷藥給馬永包紮腿上的傷。
幸好子彈沒有鑽進肉裏,隻是在小腿肚子上劃出一道很深的血槽,看樣子是跳彈造成的傷口,也夠嗆的,止血的藥粉撒在傷口上,很快就見了效果,血被止住了,隻是仍不能走路,一動,這傷口又要裂開,隻能輪流背著。
有人負傷,對李衛一行人逃避日軍追擊很不利,他們更是加快速度,而且花了更多的力氣利用草木汁液來掩蓋行蹤,甚至涉水而行,希望能夠拖延日軍跟上來的腳步,他們與佐藤正夫帶隊的日軍士兵們很快拉開了距離,日軍士兵隻能靠著軍犬利用殘留的微弱氣味遠遠的跟著。
讓李衛和丁鶴洋沒想到的是,馬永的精神突然變得痿迷,並且神智昏沉,嘴裏說起了胡話,一會兒又說冷,一會兒又說熱,額頭上用手一摸,分明是發燒了。
跟著李衛的四個戰士都是野外生存經驗豐富的戰士,找來草藥給馬永服用,但還是不怎麼見效,因為連日的亡命跑路,缺少休息,令馬永的體質虛弱,抵抗力下降,急需一個安穩地方靜養。
無奈之下,李衛他們隻能往山嶺外走,尋找有人煙的地方,在日本人追上來之前,將馬永托付給可靠的老鄉養傷。
野豬嶺山腰處有一個隻有幾十戶人家的自然村落,何寡婦和她七歲大的兒子就住在村外不遠地一間草窩棚裏,何寡婦的男人在七年前被****拉了壯丁,戰死在中條山與日軍的戰鬥中,屍骨都沒能回找來,何寡婦的兒子還是遺腹子,自出生就沒見過爹,還是村裏好心的王阿婆親手用火烤過的剪刀接生的,因為家裏沒有壯勞力,母子二人靠著幫村子裏鄉親們做點農活,山坡上種些紅薯維持糊口,好在村裏的保長也算心腸不錯,並沒有為難這對母子,允許他們在村外住著,從不向他們收什麼苛捐雜稅,日子雖然清貧,也勉強維持得下去。
這一日,何寡婦替村裏二滾子家割回一大捆豬草,剛剛回到家把豬草放下,準備喝口水後就給二滾子家送去,忽然草棚外響起了腳步聲,何寡婦從屋裏走出來看個究竟,猛地看到草棚前站著幾個陌生漢子,他們還背著槍,其中一個有氣無力的趴在一人身上。
麵對著凶神惡煞,衣衫藍縷地陌生人,不知對方有何來意,何寡婦嚇得有些麵無人色,以為是土匪下山來揩油,連忙退時草棚裏,抱著自己的小兒子縮在簡陋的床邊,不知所措。
“老鄉!別怕!我們是八路軍!”外麵的漢子倒是沒有想闖進來的意思,仍是在外麵站著。
八路軍?!這三個字好像很耳熟,山裏人家消息不靈通,卻是短時間想不起來八路軍倒底是什麼?!何寡婦更加害怕了,緊緊摟著自己的孩子,無助的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著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屋外那些人身上的槍更讓她感覺恐懼,她的男人就是被槍彈給打死的,被拉了壯丁以後,連捧骨灰都沒有回來。
李衛和丁鶴洋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年頭不知道八路軍的,可真得不多,還欲開口,卻見那女人突然撲到他們的麵前猛磕頭。
“各位大爺,我們家就剩我們母子二人了,沒有糧食,也沒有錢,請放過我們母子二人吧,娃娃還小,還不懂事,求求你們了,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女人的聲音分明帶著的哭腔。
“別,別這樣。”李衛連忙衝過去讓前扶起了那女人,用很溫和的語氣道:“放心,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我們不是土匪,我們是打日本鬼子的隊伍,是老百姓們組成的隊伍,不會傷害老百姓的。”他聽得出女人此刻為了自己的孩子,已經什麼都不顧了。
聽到對方的話,何寡婦收住了哭哭啼啼再次摟緊了自己的孩子,她七歲的小兒子還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營養不良的臉上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屋外的這些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