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遠的眼神望向遠處，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回憶些什麼，半晌，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對他們的感情很複雜，有時候我自己也說不清，我到底是愛他們還是恨他們。或者說是我一直都沒有勇氣麵對那個失敗的自己。”
關曉培有些愣住，她從來不知，他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在外界眼中，董嘉遠是天才學霸，是商業鬼才，是外表溫潤如玉但行動果斷狠絕的狠人，是僅靠三年時間就讓自己的口碑從“吃軟飯的”變成“建培支柱”的傳奇，這樣的他，原來在自己眼裏不過是個失敗者。
董嘉遠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詫異與不解，他自嘲的笑了笑：“嗬，年少時我自詡聰明，卻因為跟父母賭氣賠上自己的前程；感情裏，我自詡深情，卻想要報複轉頭娶了她人；婚姻裏，我自詡負責，卻從不曾讓我的妻子感受到愛意；如今我30歲了，親人離世，妻離子散，沒有事業，你說，我還不算失敗嗎？”
關曉培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也無法反駁。
最後，也隻能苦笑著扯了扯嘴角：“原來你當初娶我，真的隻是為了報複杜如萱。”
關曉培倒是有些驚訝於自己在最終確定了這個答案的時候，居然沒有點眼淚，以前，她隻要想一想有這種可能，就會心痛的無法呼吸。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知道董嘉遠當初娶她並不是因為愛，所以她才不願意深想這件事情，隻要董嘉遠在身邊一天，她就可以欺騙自己一天。
董嘉遠轉過頭，看著關曉培低著頭的側臉，他這次意識到自己有好久沒有認認真真看過他的妻子了。
原來她的皮膚這麼白皙，原來她的耳垂這麼的小這麼的圓，原來她的眼睫毛這麼長，原來她是這樣的好看。
晨光裏，她真的，像個瓷娃娃，可愛的不像話又溫柔的不像話。
可這樣美好的她，自己終究是辜負了她七年。
也許當初她沒有遇見自己，她會嫁一個能真正愛她的老公，幫她管理公司，讓她真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而不是被他這樣一個矛盾又自卑的人困在原地，無盡的內耗。
縱然心痛萬分，董嘉遠還是開口了：“大學畢業前夕，我想以後去京北工作，這樣就可以離杜如萱近一點，於是，我就自己偷偷去了京北，想等找好工作以後再給她一個驚喜，我工作找的很順利，就在我站在她公司宿舍樓下準備給她驚喜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開著保時捷的男人把她送了回來，臨走前還跟她擁吻了一番。”
關曉培詫異的瞪大眼睛，她記得，杜如萱曾經跟她說過，她當初出軌是被製片人惡意陷害，又怎麼會跟別人擁吻？
“怎麼會？”
董嘉遠輕輕笑了笑，笑容倒是意外的平淡：“是啊，那時的我也很吃驚，我就看著他們激情纏綿的接吻完，然後依依不舍的離開，杜如萱看見我站在黑暗裏，先是詫異，然後道歉，最後再哭著指責我，說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隻能自己去爭取，她確實是被陷害的，可是既然已經付出了沉默成本，她便要將損失降到最低，不過還好，那個製片人也是真心喜歡她，後來也算是盡力捧她到了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