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培站在原地,看著夏天向自己張開的雙臂,眉眼間是那樣輕鬆散漫的笑意,仿佛是平常的情侶在相互道別。
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個擁抱就是上賭桌的籌碼,是彼此的誠意。
關曉培,你準備好,真的放棄董嘉遠了嗎?
最終,關曉培還是抬起了腳步,一步步的,走向了夏天,然後,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腰身。
夏天很高,比關曉培足足高出一個頭,擁抱時,夏天的正好依靠在他的胸膛上,那股獨屬於夏天熱烈而又清新的香味鋪滿她的鼻腔,她並不討厭。
那便如此吧,那些化了膿的舊傷疤,總是挖肉去膿才能好起來,痛自然是痛了點,但總會好起來。
關曉培打開家門的時候,房子裏一片漆黑,很奇怪,酒酒呢?
她打開燈,卻還是不見酒酒出來迎接自己。
一轉頭,卻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麵對著陽台,看向落地窗外,周身寒氣,關曉培被嚇的心一沉,但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關曉培放下包,自顧自的換下拖鞋,像是沒看見董嘉遠一樣向酒酒的房間走去。
推開酒酒房間,房間裏漆黑,打開燈,酒酒的房間整潔依舊,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
她關上房門,來到客廳,聲音裏有抑製不住的憤怒:“酒酒呢?”
董嘉遠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走向廚房的吧台,從酒櫃裏拿出一瓶酒,打開,倒進杯子裏,然後,仰頭全部喝下去。
全車所有的操作都是單手完成,即使在開開酒瓶不方便的時候,也依舊沒有把右手拿到台麵上來。
關曉培再將視線放低,董嘉遠剛剛走過的大理石地板上滴著幾滴血跡,鮮紅的很是醒目,順著血跡,灰色的地毯上剛剛董嘉遠站著的地方,也有一片深色的痕跡。
關曉培快步走到董嘉遠身邊,拿起他的右手,這一看,才知道什麼叫做觸目驚心。
原本就知道他是故意用剪刀傷的自己,所以出手應該有分寸,但沒想到他竟然做的這麼狠,剪刀刺的傷口又深又長,最深的地方,皮肉都已經綻開,深可見骨。
傷口應該是有被處理過,本來傷口邊緣有一層褐色血液凝固的痕跡,但現在傷口又在往外滲血,他這是又讓傷口重新裂開了嗎?
關曉培皺緊眉頭,語氣嚴肅又氣憤:“去醫院。”
說完,便掏出手機準備給張超打電話。
董嘉遠一把按下她的手機,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他是你男朋友?”
關曉培自然是知道他說的“他”是誰。
她沒打算逃避,直接回答:“是!”
董嘉遠絲毫未動,但眼底又竄起的火苗,這樣的表情是關小培以前從未見過的表情,很好,董嘉遠,想不到我也能有讓你生氣的時候。
關曉培甩開董嘉遠的手,重新拿起手機,找到張超的電話,撥打出去。
那邊電話很快接通。
“喂?張超,來家裏一趟,把你們董總接去醫院。”
“啊?董總?董總怎麼了?”
張超的話還沒說完,董嘉遠的抬高了好幾個分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許過來!”
誰都聽出來董嘉遠發飆了,這件事情足夠讓電話那頭的張超震撼的不敢說話,要知道,他跟董嘉遠大學時期就是舍友,董嘉遠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幾乎從不生氣,像這樣大聲吼人真是活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