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安靜無聲。
沒人議論，目光全都放在站得筆直的梁玉兒身上。若是之前還有人對她心有鄙夷，那麼此刻全都化為了崇拜。
吳明中作為赤嵐大學最奸滑的英語老師之一，他的專業性從未有人敢懷疑過。別看他隨便輕易提的問題，這裏麵卻陷阱重重。放在梁玉兒身上，竟不假思索地答出來了。
戲反轉了。
吳明中的臉像是被火烤著一樣，火辣辣的。
但他仍然強行擠出微笑，道：“不錯，既然你沒有作弊，那這次的分數我就按照批好的分給你，總共148分……進步很多，以後繼續保持。”
目光同時看向全班的學生。
“梁玉兒，你坐下吧，我們繼續上課。”
“吳老師？”梁玉兒並未坐下，站姿挺拔的絕世美女，加上她美豔的外表，怕是瞎子見了也忍不住睜開眼睛瞧一瞧。
“嗯？”吳明中皺眉，已經給她分數了，還想幹什麼？
“吳老師，您作為老師應該知道‘為人師表’四個字吧？”梁玉兒問道。
教室裏更加安靜了。沒人知道梁玉兒此刻的想法，但是敢這樣跟大學的老師對峙，隻能說她瘋了。哪怕你成績再好，就不怕老師一個不高興掛你科不成？
看到老師涼颼颼的目光，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
吳明中的手攥著，骨節發白，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做錯了事情，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吳老師，您覺得呢？”
“……”吳明中臉色難看。
“您應該向我道歉。”梁玉兒一字一句道。
“……”
“梁玉兒，你不要太過分。”吳明中不知道臉麵往哪隔。
“難道老師也覺得做錯了事情不應該道歉？您說我作弊，也被證實了是對我的冤枉，難道連道歉做不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您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來上一個無德無能的老師的課呢？”
是了。
若是不道歉，今後勢必會成為所有學生口誅筆伐的對象。那樣一頂巨大的黑帽子，他是在戴不起。與名譽相比，一時的顏麵又有何重要的呢。
吳明中雙眼瞪得筆直，道：“你真要我道歉？”
“是的。”梁玉兒肯定地道。
“好。”吳明中放下手中的課本，“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說你作弊，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向你說聲——對不起。”吳明中感到喉嚨幹澀，異常難受。
這是從業二十年來未曾有過的體驗。
這是作為老師第一次向一個學生低頭。
班裏的同學們保持沉默，心裏卻愕然萬分。
她做到了。
“我沒有作弊。也不可能作弊。”梁玉兒認真道。
“……”
“所以，您的道歉，我不接受。”梁玉兒繼續說著，“同樣，這件事我會向學校裏反應，我想，任何不公的事情，哪怕有一絲希望就應該爭取，不是嗎？”
“你——”
吳明中氣急敗壞，抬起手指。
但如果這樣和一個學生當堂對撕，作為老師，隻會讓人指指點點。
反正道歉也道了，分數也正常算了，就算她告到學校裏，也不能怎麼樣。強忍著怒火，吳明中咳嗽了下，道：“你可以爭取你的權利。”
拿起講桌上的課本，翻了幾頁，也沒有心思去上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誰也很難集中精神。
翻著翻著，連翻到了哪裏都不知道。
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