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媱不敢看那邊地上的屍體,把臉轉向另一邊,正好對上瘦官差被戳爛的脖子,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生理極度不適,忍不住又吐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破廟,抱住洛夫人的身體,像抓住了一根浮木。
很奇怪,明明懷裏的這個女人才是殺人凶手,可她非但不害怕,反而十分有安全感。
或許這就是天生的母女之情。
“阿媱,你感覺怎樣?”洛夫人摸著她煞白的小臉,心疼地摟著她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洛媱冷靜下來,抬頭問:“娘,您沒事吧?”
洛媱沒學過心理學,可她敢肯定,第一次殺人的洛夫人絕對比她更難受。
她的擔憂發自肺腑,這個女人是她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她出事,自己更加獨木難支。
“沒……沒事……”洛夫人擦了擦嘴角,雨水傾瀉,她感受到絲絲涼意,低頭看到二人破碎淩亂的衣裳,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不後悔殺人,她一路上都在嚴防死守,那枚簪子就是她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隻是原本是想留著自盡用的。
洛媱也發現自己的衣裳被人扒開了,胸口涼颼颼的,原主的身體剛剛發育,剛才那人居然下得了手,簡直是禽獸。
洛夫人轉身去拿行李,給兩人各找了一件幹淨衣裙換上,把破衣裳丟進火堆裏燒了。
看著布料化成灰燼,洛夫人明顯鬆了口氣。
火花一閃,最後一絲火苗熄滅了,周圍漆黑一片,這樣反而讓兩人舒服一些,不用去麵對那兩具可怕的屍體。
兩人都急需休息,暴雨未停,她們想換個地方休息都做不到,破廟裏已經沒有一塊幹淨的地了,隻好相互偎依地坐在屋簷下。
洛媱太累了,猝死前她已經連續工作了二十個小時,而這具身體也大病了一場,剛靠上洛夫人的肩膀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太陽從樹葉的縫隙裏照進來,洛媱睜開眼睛時被陽光晃了一下,大腦還沒正常運作,不知道自己在哪。
直到耳邊傳來洛夫人的聲音,“阿媱,你感覺怎麼樣?咱們該離開這裏了。”
洛媱剛轉頭,眼睛被一隻手遮住,洛夫人不安地說:“阿媱,別看那裏,我……你在外頭等我一會兒。”
洛媱的思維回籠,知道洛夫人是要處理那兩個官差的屍體,等走遠一些,她強忍著惡心拉住洛夫人說:“娘,先不忙,咱們合計合計接下來要怎麼辦。”
洛媱很熟悉那本小說,畢竟遊戲的主線不能脫離小說,她看了好幾遍。
原著中的洛媱是兵部尚書的千金,父親因貪墨被斬於午門外,她們母女被判流放嶺南蒼梧郡。
原主還有個親哥哥,因去敲登聞鼓伸冤,沒熬過一百杖刑,也死在了宮門口。
當天,洛夫人強忍著悲痛將家裏一個懷了身孕的姨娘偷偷送走了,一把火燒了姨娘的院子,造成人已死的假象。
禁衛軍來抄家的時候,除了有賣身契的奴仆和她們母女,其餘人都走了。
母女倆被關入大牢,等候案子判決,期間還收到了洛氏宗族的除名書,曾經以她父親為榮的族人,急於和她們撇清關係,將他們一家從族譜上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