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朝馬廄的方向走去,雷虎在前麵帶路。
剛靠近馬廄,他們就聽到了馬匹的嘶鳴聲,或許剛才的動靜已經驚醒了所有馬兒。
雷虎突然一個健步衝到角落,揪出了一個藏在草垛裏的人。
那人雙手抱頭大叫:“好漢饒命!別殺我!別殺我!”
“你是誰?”
那人哆嗦著回答:“我……我是養馬的。”
養馬的馬夫肯定不止一人,雷虎朝身後擺手,幾名部曲衝進馬廄,一共找出了五個馬夫。
楚晏沒急著進去看馬,天還沒亮,不著急。
他便坐下來問那馬夫:“你是原先官府的人,還是正義軍派你來的?”
“小人祖上就是養馬的,是鮮卑族,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小人一家都是官府的馬奴。”
“那之前這裏是誰管事?”
“是蘇大人,不過他已經被叛軍殺了。”
“一共還有幾匹馬?”
那人抬頭看了楚晏一眼,不敢欺瞞,“目前馬廄裏還有馬匹五十幾匹,原先有一百多匹馬的,被……被叛軍挑走了一些。”
楚晏應該慶幸,鄧駒原本是打算留著這些馬作為獎賞的,除了他身邊得用的心腹,其餘人隻有立了大功勞才能獎賞馬匹。
楚晏覺得這馬場的位置不錯,幹脆馬也不帶走了,繼續養在這裏。
等把零陵郡的事情辦完,再把馬帶回去,有人肯定會很歡喜。
“你起來吧,我不會殺你們。”
幾個馬奴大大鬆了口氣,跪謝:“多謝公子!”
他們反正就是養馬的奴才,認誰做主子都一樣,隻要能把馬養好,他們就是有用的人。
所以不管換了誰當主子,他們都還能繼續在這馬場活下去。
楚晏沒坐多久就天亮了,有百姓陸續走出馬場,往家鄉的方向走去。
雷鷹跑過來說:“家主,被關押在這裏的百姓一共有八百多人,據他們所說,他們都是來自附近三個縣的普通百姓。
鄧駒在全郡抓壯丁,應該不止這一處關押了人,還有,被關押的人中有幾個重病,動不了身,他們的家人想在馬場留下來。”
楚晏麵無表情地說:“去看看能不能找來大夫,給他們弄點藥治病。”
“是。”
“馬場裏有存糧嗎?”
“有,還不少,屬下問了一名守衛,說是鄧駒偷偷藏在這裏的糧食,倒是便宜我們了,屬下自作主張,給離開的百姓送了一些糧食。”
楚晏點點頭,並不在意這些。
天亮了,他走進馬廄。
馬奴給馬匹換了新鮮的水和草料。
馬廄裏的味道有些重,不過馬匹身上很幹淨,看得出來被照顧的很好。
楚晏問隨行的馬奴,“你叫什麼名字?家裏還有人嗎?”
“小人阿勒,家裏沒別人了。”
“未娶妻嗎?”
阿勒靦腆地笑笑,“小人哪有這福氣?”
阿勒以為他要選馬,給他介紹了一匹馬棚裏最好的馬。
“這匹馬的父親是西域寶馬,雖然血統不純,但在零陵郡已經是最好的馬匹,這匹馬也是長得最高大,速度最快的。”
楚晏伸手撫摸著這匹馬的鬃毛,對方很不屑地噴了他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