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遲說了謊,他並不喜歡一個人看比賽。
他覺得電競賽事就是應該一群人一起看,大家一起為支持戰隊的每一次精彩操作而喝彩,也為他們的每一次失誤操作而失望歎氣。
尤其是這種觀賽群體頗為龐大的賽事,更是如此。
前年EDG奪冠時,學院的每一棟男寢都爆發出潮水般的歡呼。
在DWG水晶被EDG隊員即將點爆的前一刻,“EDG牛逼”等詞句便已此起彼伏。
但洛遲有社恐,那振奮的呐喊和高呼會令他緊張,所以他會逃走,跑到學院中的僻靜之地,對著手機安安靜靜地獨自看完。
後來,洛遲逐漸學會了逼迫自己麵對人群,克服社恐。他終於敢在無數人麵前舞棍、在無數人麵前演講,終於敢邀請他人與自己一同看比賽。
可如今,洛遲同學來到酒館,大膽地踏入了電競觀賽區,抱著必死之心麵對陌生人的歡呼與呐喊。
結果,他發現座位已全被坐滿,他連坐站的地方都幾乎沒有。
少男少女們吃著毛豆與鹹花生,相談甚歡。
那種感覺又來了,洛遲覺得自己不屬於這片喧鬧之地。
他隻好灰溜溜跑回酒座區,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和上次一樣掏出手機,打開直播間,一邊聽著米勒那標誌性的開賽前預告解說,一邊看著為雙方加油鼓勁的滾動彈幕。
然後,洛遲看見了台上正在準備吉他的公孫顯英。
剛剛他在門口攔下那個姑娘,詢問她是否願意加入自己的製作組。
和上次為謝可準備的拉攏話語一樣,洛遲也準備了一係列倒背如流的拉攏語句。
他身為遊戲策劃與生俱來的計劃與組織能力,也體現在生活上。
但公孫顯英很幹脆的拒絕了他的邀請:
“抱歉,同學,我並不是對於你或你的提議不滿意,我隻是很討厭電子遊戲。”
洛遲聽過很多人對電子遊戲的評價,有些簡略幹練,有些詳細繁複,有些飽含愛意,有些直白唾棄。
但公孫顯英那平靜語調闡述的“討厭”,他是第一次聽。
不是偏見,也不是誤解,更不是情緒激烈的憎恨,而是簡單的討厭。
洛遲心中有預感,他沒辦法說服公孫顯英。
身為熱愛遊戲的玩家,了解遊戲樂趣的遊戲策劃,他沒辦法說服一個討厭遊戲的人去製作遊戲。
所以他讓開了道路,說:“我明白了,也感謝你能聽完我的建議,打擾了。”
洛遲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酒館裏第二次遇見公孫顯英,他隻來過這個酒館一次,並不知道公孫顯英是酒館的駐唱。
但有了上次餐館中與她相遇的經驗,洛遲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隻聽輕快的吉他聲響起,比起上次的慢調抒情,這次樂曲所傳達的情緒似乎更為歡快,少女輕柔且明快的歌聲在酒館中蕩漾:
“저 오늘 떠나요 공항으로
今天我要出發去機場
한드폰꺼 놔요
手機關機
제발 날 찾진 말아줘
拜托千萬不要來找我
시그럽게 소리를 질러도
即使聒噪地朝我大喊大叫
어절 수 없어 나
我也無能為力
가법게 손을 흔들며 bye bye
輕快地揮揮手 再見
쉬지 않고 빚났던 꿈같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