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知到她了。”貓停下來說道，“她就在天井，我不敢再過去了。”
天井？這麼容易找到的地方，會不會是圈套？但貓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前進一步的樣子，夏陽也隻得相信。
“夏陽哥，我也能不去嗎，”嶽書桐動了一下喉嚨，盡管他現在沒有唾液，“我感覺我要是出現在她麵前我會沒的很慘。”
“咳咳咳……”夏陽反正是咳了起來，“隨你吧，這個機會我也不敢確定能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但值得一試。”
嶽書桐像是得了赦免，飛也似的，不見了蹤影。跑的真快，夏陽深吸一氣，盡量忽視直覺給他的警告——這下不是隻得相信，而是必須相信。
“大哥哥你好啊。”紅雨衣的女孩帶著笑容，聲音是正數她表麵看起來的清脆甜美，沒有半分之前碰見的那些奇形怪狀，就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坐在雨中，她的世界好像永遠在下雨。
總算是在這鬼哭狼嚎的聲音中唯二聲音不是嘔啞嘲哳的了，雖然在之前就聽過她的聲音，夏陽的心情還是難免好了一點：“你好，秋紅英小姑娘。”
女孩揚起微笑：“太好了，大哥哥知道我的名字，我很開心，所以，大哥哥找我是想要離開嗎？”
“是的。”夏陽點頭。
秋紅英露出哀傷的表情：“為什麼？不能留下來陪我一起，我第一次遇到能解開這些題的人，那個膽小鬼都是磕磕絆絆的最後放棄這些題了，但幸好有你，我第一次知道了這些題目的答案，留下來陪我不好嗎？”
“不好，”夏陽搖頭道，“我並不是老師，如果你想係統的學習這些知識，我的建議是去上學，那些老師要遠比我講的好。”
秋紅英居然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第一次發現這個會溫柔細心，哪怕她基本上什麼都不懂，都能耐心的講解的大哥哥，好像有點耿直？
“他們不一樣……他們隻會嫌我笨，我怎麼做都沒辦法討得他們歡心，但隻有大哥哥你說我聰明，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所以……”
沒等她說完，夏陽先打斷道：“等等，我有一點不明白，你說你的意思是學習知識就是為了討別人歡心？”
“怎，怎麼了？”秋紅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咳，”夏陽清清嗓子，“並不是我想要說教，小姑娘，這種態度可是不對的，你要知道，為什麼人類社會有知識，那是因為人類本身……”
躲在暗處的小湯姆貓聽傻了，所有的字它都聽得懂，但為什麼連起來就有一種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感覺？
“好家夥，夏陽哥這是比我還不會看氣氛說話啊。”嶽書桐也聽呆了，他倒是比那隻貓強一點，但這時候不應該是對女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解開她的心結嗎，為什麼突然變成了簡單的哲學講解？
“總之，為了別人學習知識是不對的，這樣隻會導致你對自己本身的意義越來越懷疑，導致知識對你就是一種懲罰自己的工具，但知識，是讓我們知其理，明其智，為了開闊自己的視野而學習的，不知道你明白了沒？”
秋紅英雙眼帶著一股清澈的神色看著他，好像是對知識的理解更上一層樓了。夏陽滿意的點了點頭，看樣子自己的勸解很有效果。
嶽書桐看秋紅英的眼神，明顯是聽傻了，再看夏陽的點頭，滿腹的話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真厲害，夏陽哥。”嶽書桐選擇在暗處默默比出一個大拇指。
“我想你的講課時間已經夠了，”柳懿笑著走出來，雖然看他時不時歪斜的步子，看樣子也吸收了關於一些對知識的了解，“如果就憑……呃，就憑知識究竟是為自己還是他人而學的話題，進行討論，我覺得知識雖然……咳咳咳！我覺得你恐怕打錯了主意。”
對於柳懿的出現夏陽並不意外，不過讓他好奇的是，柳懿出來手中居然有一朵蘭花。蘭花很像被揉搓的那株君子蘭，隻是紅色的根係深深紮進柳懿的手掌，吮吸著他的血液。
蘭花？
夏陽微微眯起眼睛，他從這朵蘭花上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氣息——腐爛在泥土裏的大樹。沒等夏陽繼續深想，柳懿就先開口了：“夏陽，我們又見麵了。”
跟在柳懿後麵的嚴鵬隻是吸著一根煙，抱胸側著臉沉默不語。
“想必你應該很意外，為什麼我能出現在這裏吧。”
“不意外，”夏陽幹脆了斷的說道，“既然那株君子蘭是你養在這裏的，你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可能絕對很大，加上你是房東，雖然我並不懂這棟大樓對於房東有什麼要求，但絕不會是等閑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