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升趁機說道,“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住我薛家。”他又連忙說道,“絕非是為了要討好姑娘,隻是真心擔憂罷了。”
阿古搖頭,“你也說我是個姑娘家,那怎能平白無故住進男子家中。怕是真住進去了,別人都知曉我的身份,到時候要是來些皇親請我去釀酒,又哪裏是我能推拒的。”
薛升也覺這事是問題,酒翁來京的事必然要做得隱蔽些,不能讓別人知道。
裏頭咚咚聲響,一會金書有些狼狽的出來,扁嘴道,“阿古姐姐,屋裏有蟲子。我們就住薛六爺家裏去吧,至少那兒沒蟲子呀。”
阿古皺眉,“胡鬧。”
金書吵聲,“不要住這了,有蟲子。這兒還吵,阿古姐姐你不害怕酒樓了?我們還是去找個清靜地方吧。”
“京城哪裏都喧鬧,哪裏去找那種雅居?”阿古戳戳他額頭,“快去洗把臉,髒貓。”
金書不情不願走了,走時還一直嘀咕。
薛升一一看在眼裏,想了想說道,“說起雅居的話,在下倒是有個好地方可以介紹。”
阿古明眸微動,麵色溫和地看著他,“薛六爺說的是何處?”
“翠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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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約見刀把子時,已經是賀綠濃死後第三天。
翠竹林占地甚廣,從裏頭出來,還得乘車。馬車是薛升專門買來送給她的,比平常馬車小些,適合姑娘坐。
馬車從竹林出去時,正好有一輛寶馬香車從外頭歸來。
風起車簾,洪知禮瞧見那車子陌生,稍想片刻,對對麵抱著孩子的婦人說道,“方才那個就是薛升朋友的馬車?”
婦人也往那看了一眼,因這裏統共就住了幾人,車子認得清楚,點頭,“對,是個姑娘。爹爹你還是頭一回見?”
“嗯。”薛升過來說要給個姑娘留間雅居,他人也沒見,出於對朋友的信任,就留了。所以也還是第一次見著,坐在馬車裏,人也沒瞧見,改日碰見還是不認得。他笑道,“也不知是什麼來頭。”
洪錦玉笑笑,“定不是個等閑之輩,薛六爺對她客客氣氣的,我就見過她一回,氣度不凡,肯定不是那些什麼鶯鶯燕燕之流。”
父女倆說著話,洪錦玉懷中的孩子已哭了起來,聲音嘹亮,連阿古都聽見了。
她從後車窗看去,隻看見一輛寬敞馬車駛進竹林,隱沒在大片綠景之中。打碎的光芒融進綠竹中,灑了一地。她眸光微斂,收回視線。
金書已抓了她的手,在她食指上抹了點水,笑得童真,“姐姐,藥下好了。”
阿古點了點頭,將手收好,目光沉冷。
刀把子到了酒樓時,阿古已經點了一桌的菜,還有一壺酒。
他坐下時還有些遲疑,見她斟酒,更是警惕。
酒水傾灑杯中,溢了些許,阿古用指抹去杯中邊緣殘酒,拿酒敬他,“此事能成,還是多虧了刀爺,我敬您一杯。”
刀把子拿了酒,卻並不喝,等她一飲而盡,這才喝了。他並不動筷吃菜,“買賣已經完了,各得所需,你還來見我做什麼,也不怕被人看見。”
阿古說道,“正是還有事要說,所以才在這小地方約見。進來時我已蒙了麵紗,別人不會認得的。”
刀把子心中稱讚她心細如塵,這種女人娶回去定是賢內助,可惜卻跟賀綠濃一樣,不能信任。他目光如刀鋒銳利,盯著她說道,“你既然慫恿我利用賀綠濃,那也就是說,你早就將我們的關係打聽了一番。我倒是很想知道,為何你要害榮家到那種地步。”
阿古笑了笑,“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不是麼?反正你的目的是酒方和萬豐酒樓,如今你得到了,非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刀把子朗聲笑道,“好,這樣做買賣才痛快。”
雖然心中仍疑惑為何她會知曉自己和賀綠濃的事,但確實有些事不要知道的好。
阿古麵色淡淡,“按照約定,你該帶著你所得來的銀子和方子,離開京城了。”
刀把子盯看著她,忽然笑得輕蔑不屑,“我為何要走?”
“你要反悔?”
“對……我就是要反悔,你能奈我如何?”
他怎麼會任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擺布,想也別想。他等著她大怒撒潑,可誰想麵前的姑娘卻沒有半點怒意,緩聲,“你後院的桃花每年都開的特別好,也難怪,因為你妻子一直在底下照料著。”
“我妻子早就失蹤了,怎麼會在那……”刀把子聲音一僵,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