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帝含笑頷首,滿臉欣慰。
王束收了琴上前來,他亦是無比讚賞。
“言裕琴藝實在不俗,如今聽了,更覺氣勢磅礴得緊。果不墜士族之風骨。”
“陛下謬讚了。”他拱手,笑如晨陽般颯爽,令人如沐春風,“臣一二拙技罷了,若說還有可取之處,必定也是因為長公主殿下之傾國舞姿。臣,隻是沾光。”
“你不必自謙。”永豐帝甚是滿意地看著兩人,“你與昭華,皆好極!”
“陛下都如此誇讚了,是否也該同給些獎賞,以作勉勵?”皇後笑著上前來。
“這是自然。”永豐帝眉目溫柔地看向皇後,“朕記得有一架前朝鄭通所做的七弦古琴?”
“是。”皇後溫和答話。
“賜予王家言裕。”
愛琴之人,是絕對拒絕不了鄭通所製之琴的。
饒是王束這樣年少成名之人,也難掩對其之喜愛。
隻是他舉止十分得宜,並不因此歡喜得忘了形。
“謝陛下賞賜。”
北狄使臣團見狀,心有不甘。
朝陽看了眼看似模樣懶散,實則眼中暗含癡纏的霍轍,又看了看殿中萬眾矚目的昭華,眼裏亦盡是寒意。
她示意了使臣一眼。
使臣會意,起身道:“陛下,北狄還有賀禮。”
永豐帝笑著看過去,“哦?那朕可要細細觀賞。”
於是攜皇後的手坐回了上頭,唐翹與王束也各自歸回。
與此同時,便見北狄使臣中緩緩走出一位袒胸露乳,滿身腱子肉的壯士來。
他眼神極冷,不過抬步的功夫,都叫人覺得沉重。
他衝著永豐帝的方向,拱了拱手。
使臣介紹道:“此乃我北狄勇士,公孫盛。最擅百步穿揚,取人項上人頭。”
聞言,唐翹的眸便頃刻冷了。
朝臣們也跟著怒視北狄使團。
“陛下壽宴,北狄使臣如此刀光劍影,這是何意?!”
“自然為陛下賀壽。”他厚顏無恥道。
“北狄不是戰敗了,怎麼還敢如此囂張?!”戚喬喬出身侯府,一身的野勁兒,若非因著眼下不合時宜,她都想衝上去與人幹架了,“我總覺得他們是趁著霍世子抱病,趁人之危。妄圖磋我大邕銳氣。”
“戰敗是真,挑釁也是真。”唐翹嘴角噙著凜冽的笑意。
戚喬喬不解,“什麼意思?”
婉柔看著北狄使臣的方向,一向溫婉的她話語裏也盡是厭惡,“北狄最是狡詐。”
正說著,上頭最沉得住氣的永豐帝開口。
“北狄獻禮,朕甚是欣慰。”他大手一揮,“公孫勇士既然能百裏傳揚,這宣政大殿倒是拘束了。”
“逸王。”
唐清從坐席間起身,“父皇。”
“你去,於重華台為百裏勇士設置箭場箭靶。”
唐清拱手,“是!”
一刻鍾後,敵後攜諸位大臣來到重華台。
公孫盛早已站於月台之上,手握大弓。
隻見那弓,識貨懂行之人險些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是霸王弓啊,仿西楚霸王之力弓所鑄。光其重便有三石,更別說拉弓了!”
正說著,公孫盛已舉弓對準箭靶。
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他一咬牙關,那弓便漸漸拉開,直至全盛狀態。
隻需微微瞄準,那箭羽便勢如破竹般直射而出,穿破空氣,呼嘯而過,最後,“嗡”地一聲,重重釘在數百步外的箭靶上。連箭羽都還晃動著殘影。
大臣們為了使自己不發出驚呼,努力地屏住呼吸。
可眼神的震懾,是無法掩藏的。
便連永豐帝也眸光微動。
這樣的臂力,就是放眼整個大邕,隻怕也難找出幾個來。
不過永豐帝雖微有心驚,卻還不至於失態。
他微微拍掌,“公孫勇士,果真力大無窮。箭術更是無雙。”
公孫盛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行禮時很是敷衍。
永豐帝笑意卻更盛。
一旁的北狄使臣麵露得意,“大邕陛下誇讚不勝榮幸。此次攜公孫用盛前來,除了為陛下賀壽之外,也是聽聞大邕能才武將極多,公孫勇士想要借此機會切磋挑戰一二。不知陛下,可否應允?”
“如此盛事,怎好錯過。”
不待永豐帝發話,早有見不慣北狄行徑的武將主動請求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