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歸璋毀容了?”
唐翹聽聞這消息時,還是在椒房宮。
謝皇後提起時,神色頗有些擔憂。
“說是夜半被人套了黑布打的,那群賊人來無影去無蹤,竟是連金吾衛也抓不住。”
“天子腳下,誰人這樣猖狂,竟敢對世家勳貴的公子對手。”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紫蘇聽著就來氣,“官宦尚且如此,若是擱了尋常百姓,豈非更糟糕?”
“正是這個理。”謝皇後歎息,“若要說仇家罷,忠勇侯府落魄多年,何至於現在才來尋麻煩。多半還是什麼賊人進了京城了。李淑妃的娘家哥哥已經領人全城戒嚴了。”
“這麼嚴重了?”
“娘娘,殿下,早膳備好了。”素琴著人設了膳食。
唐翹同皇後起身,並肩往西次間走,皇後止不住的心疼說:“說是肋骨都斷了幾根。”
“那孩子啊,雖然外頭傳聞不好,可我瞧著卻是個性子好的。怎麼竟遭遇了這等事情。”
唐翹狐疑地看向一旁隨侍的艾艾。
我之前打了臉嗎?
艾艾瘋狂搖頭,擠眉弄眼。
可是殿下你說許世子臉好看,打壞了著實可惜。
故而雲冀動手的時候都特地避開了臉的。
唐翹就更詫異了。
那許歸璋何故這樣倒黴?
被打就算了,以他的能耐怎麼都能輕易解決了這事。哪裏需要鬧到滿城風雨的地步。
嘶~
總覺得有人在搗鬼。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拉回了她的思緒。
隻聽皇後心事重重,“國子監在宮外,如今京中有了這等賊人,你出行,定要小心。”
她莞爾,“母後放心。倒是您,慈真大師給的藥,可按時吃了?”
“你日日叫蘇荷來盯著,我哪裏逃得過。”皇後坐下來,笑意盈盈,“聽說你們女學要結隊比試?”
“母後也知道了?”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不止是我,你父皇和外邦使團也曉得此事。”說到此處,她麵上笑意便淡了些,“各方使臣要等到八月初才離京,聽聞此事後,北狄那二位公主便向你父皇請求參與。隻說是想要同大邕女學生切磋切磋,言辭委婉誠懇,你父皇已經答應了。”
蘇荷和紫蘇端來淨手的玫瑰香湯,唐翹將手伸進去泡著,“母後是擔心?”
“怎能不擔心。”謝皇後同樣淨了手,從素琴手中接過質地柔軟的方帕輕按手上的水漬,“說是想同大邕女學切磋,可聽聞北狄二位公主都是馬背上長大的,騎射在男兒中,都是一等一的。那朝陽公主更是個不怕惹事的,之前萬壽宴上便如此,更遑論一個國子監的比試?若是在大邕的地界上輸給她們,未免惹人笑話,國威難揚。可若要贏,卻也十分艱難。”
皇後看向她,“母後的意思是,即便為了你的安全,也該為你專門請一位武學師傅,以免到時朝陽公主刁難於你。”
作為宮中女人,皇後最清楚朝陽公主這樣人的性子。
她與唐翹同為長公主,必然有想要針鋒相對的心思。
唐翹也不願皇後擔心,於是答應下來。
正用完了膳食,要啟程前往國子監時,常禮就來請。
“長公主,陛下請您先去紫宸殿一趟。”
“去吧。”皇後來送她,“想來也是為著北狄公主參加比試的事情。”
果如皇後所說,永豐帝召了她和唐沁前來,為的便是此事。
“北狄素來自傲,若令其贏得比試,隻怕又生出諸多事端。”永豐帝認真看著兩個女兒,沉聲囑咐,“此次比試,大邕隻能勝,不能敗。”
唐沁作為永豐帝從小疼寵到大的皇嗣,最是清楚他的心思。
“父皇放心,女兒必定勤學苦練,絕不會讓北狄公主有機可乘。”
永豐帝欣慰頷首,二女兒的本事他是知曉的,也放心許多。
隻是看向長女時,眸光中多了一縷擔憂,“昭華,你身份特殊,必定會為朝陽公主刁難。父皇會為你尋一位武學師傅,屆時,你隻需要輔助寶儀,保住自身安危即可。至於取勝之事,寶儀,你要多上心。”
“是。”
姐妹倆一道出了紫宸殿來,方才的平和便沒有了。
唐沁站定,“長姐保住自身就好,我的事,長姐不必管。”
說完就領著侍女走了。
艾艾看著她走遠,撇了撇嘴,“二公主未免自傲,主人您可不比她差。到時候比武時,必定能一鳴驚人,叫陛下對您刮目相看。”
唐翹緩緩搖頭,“寶儀的騎射,是父皇親自教的。憑我如今這半吊子的功夫,到了比武時,還真不一定能比得過她。”
她在湖州之時能夠做成那些事情,大多還是靠些小聰明的加持,其實她自己的身子骨什麼模樣,她實在清楚得很。
若非剛剛重生過來時知曉後麵要發生的事情多加磨練了一番,莫說前往湖州了,就是梁州刺殺時,她就得交代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