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年聯考考的東西好難啊!那速寫題目直接給我整不會了！
我開始有點焦慮了。”
在學校的一間美術生課室裏，蘇曦坐在坐在紅色矮膠凳上，雙腿夾固住速寫板，左手扶住板上方，右手握著炭筆在顏色偏昏黃的紙麵上刷刷的畫。
時不時抬頭看幾眼端坐在她麵前的模特杭瑞葵，她現穿著件寬鬆的冬裝校服，雙手擺放的姿勢類似蒙娜麗莎，按照蘇曦說的將她雪白細膩的長發自然地搭在肩背上。
現在已經下課，而蘇曦是負責管理教室門鎖的，杭瑞葵一下晚自習課就過來找她了，此時偌大的課室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杭瑞葵粉藍色的瞳孔輕微地跳動著，即便看不清但還看向蘇曦那邊。
“是嗎？但是我剛剛看了一圈其他人畫的和你畫的，我就覺得你畫的最好。”
蘇曦挑眉，淺淺一笑:
“嗯？真的嘛？不是故意誇大我？”
“當然不是!而且剛剛你們美術老師不也誇你了嘛？
加上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畫的畫。”
“嘿嘿但比起老師誇，
我還是更喜歡聽我們家小葵誇。”
杭瑞葵臉一紅，輕哼一聲，朝著蘇曦翻白眼。
蘇曦停下筆，將速寫板立在地上，挪遠點看了一下整體，然後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畫好啦！”
蘇曦拿起速寫板向杭瑞葵走來，杭瑞葵接過速寫板，湊近地觀賞著蘇曦給她畫的全身速寫，用食指去輕輕地觸摸紙上的筆觸。
蘇曦自然地從背後抱住杭瑞葵，可以說這間下課後的美術教室，是兩人能夠安靜獨處的空間，即使時間短暫。
“曦曦，你想考去哪個大學?”
杭瑞葵將速寫板放到腿上，視線還是沒有離開畫上蘇曦眼中的她，即使她的眼睛很難看清，但是真的很美。
蘇曦下巴枕在杭瑞葵的左肩上，輕輕嗅著杭瑞葵頸間的香氣，時不時還用嘴唇觸碰兩下。
“怎麼說呢，我跟你說過，
我小時候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送給你的發圈就是她媽媽給我做的，分開那時候，我和姐姐就答應過她，一定會回來找她!
我一直都想考回南城，而且再過一年南大就正式晉升為雙一流大學了，
所以我打算考南城大學!”
“這樣啊…”
杭瑞葵還在低著頭，觀賞著畫中的自己，心裏在想著什麼。
“那小葵，你想考什麼樣的大學?”
“我不知道，我也還沒有想過，我隻知道這個地方沒有什麼我值得留下的，我想逃離我那個賭鬼父親，逃離這個令我窒息作嘔的學校，逃離帝都這個讓我惡心的城市。”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南城嗎？
我們一起努力，我帶你逃離這裏好不好？”
蘇曦抱得更緊，好像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一樣，想這麼一直抱著她。
杭瑞葵也是微微一愣，閉上眼睛。
“曦曦，你知道的，
你是我生活在這個陰暗世界裏唯一的陽光，你是我唯一能夠觸摸到感受到的光，
我原本以為我上了重點高中就能擺脫這些怪物，我原本以為我那時候該從宿舍樓上跳下來了，
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動力，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活，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活，我可能連要讀什麼大學我都沒有機會去想…
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從你願意為我出手的那一刻，
從你說要一直保護我的那一刻，
從你親我時要和我交往的那一刻，
我就願意跟你一起去任何地方，去哪裏都不重要，主要是能和你在一起。”
“我說過的，一直都算數!
我們會一起高考，一起拿錄取通知書，一起走進大學，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見我那個最要好的朋友，
在她麵前炫耀我這個全世界最好最漂亮的女朋友!嘿嘿!
還有啊!我們到時候會結婚，我們會辦一場浪漫的婚禮，你我都穿著雪白的婚紗，手牽著手一起步入殿堂!
我們也可以一起去養隻小貓貓，跟你一樣白色毛茸茸的貓貓做我們的女鵝！
最後我們也都會變成滿是皺紋的老婆婆，一起相互依偎地毫無遺憾地離開了。”
“你這想得也太遠了吧！
恐怕連女鵝的名字都想好啦？”
“那當然，我跟你在一起本來就沒想過會分開!
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會發生的，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保證!”
…………
現在兩人相處的時間便到此為止，杭瑞葵也該回宿舍了，蘇曦是走讀，家裏也有門禁，也得收拾收拾快點回家去了。
臨別之前，兩人不舍相互擁抱一小會兒，等杭瑞葵的背影漸行漸遠，蘇曦便回頭騎著自行車開了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