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陽覺得這樣的想象讓自己呼吸有些急促,他胸口悶悶地鈍痛,包括渾身的傷口也都在疼。

但他很高興。如果陸槿真的會在他的墓前為他落淚,就算真的死了,也沒什麽遺憾了。

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真心愛過他,為他的死而悲傷,他這悲劇般的一生,這樣就足夠了。

蛇頭在叫他們,顧熙陽帶著人走向小船。

他忽然抬起眼,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風平浪靜。等我回來。”

地利國地處東南亞,是一個不算大的國家,他們國家的音樂學院全世界馳名,所以林陽才會在這裏留學,隻不過他們此行要去的,是地利的邊界地帶,海濱的小城。

那一帶有許多幫派,他們找的當地人向導對他們說,這裏的幫派幾乎都是毒*販,亡命之徒,而想要從他們嘴裏得到情報,不光需要錢,還需要勢力。

像他們幾個這樣的外鄉人,想要查出什麽東西,是非常困難的,幾乎是送命的行程。

但顧熙陽卻淡定地坐在船艙裏啃著一塊幹糧餅,他顧不上沾滿塵土的髒手,塞完最後一口,才道:“我有辦法。”

“我在資料裏看到過,每次的物資出入單下麵,都有一個簽名,叫‘伯倫’,這個人很可能是他們在地利的采辦,幫他們聯絡,采辦物資的,我們找人散出消息,找到這個伯倫,從他嘴裏套出地址。”

“喔,老大,還得是你。那我們怎麽找這個人?”旁邊跟著一行的男人道。

林陽虛弱地靠著顧熙陽的肩膀:“笨啊,我會說地利語,扮成導遊,和老大一起去當地的夜場問。地利的夜生活很豐富,他們連首都的酒館都是可以交換各種情報,我留學的時候經常在酒吧買賣期末考試題……咳咳,更何況這些小地方。”

“可這樣會不會很危險,萬一出了什麽事……”

顧熙陽把林陽的腦袋推開:“想辦法搞到防身的東西。”

“怎麽搞?”

顧熙陽一笑:“靠裝。”

地利,海濱小鎮。

傍晚剛下過一場悶熱的雨,泥濘的街道和茂密的熱帶植物讓這裏的蚊蟲非常繁茂,深夜,小鎮上唯一的酒館門口站著三三兩兩的男人,他們幾乎都赤*裸著上身,背後背著槍,連瘦小的十幾歲小孩都是如此。

“……玩會兒就去吸,昨晚那個大姐真不錯,今晚我們一塊照顧她生意……哎,走路不長眼啊!”

十幾歲的少年操著一口濃厚口音的地利語,被經過的人撞了一下,他馬上把背上的槍端在手裏,對準來人示威。

他一拿起槍,店門口的所有人都把槍對準了剛剛走來的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