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趕車。”

杜清遠靠在馬車裏,看著正在趕車的刑晝。

“刑晝,你可知瀾滄。”

“知道一些。”刑晝麵無表情的趕車,哪怕聽到瀾滄這二字依舊讓他起不了波瀾。

說起來,就算是前世,杜清遠對於刑晝也並不了解,隻知道他被仇家追殺,被人誣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杜清遠沒有過問他秘密的權利,隻因為他救過他一次,刑晝為他賣命到現在,毫無怨言,足矣證明他為人。

每次杜清遠吩咐他做事,他隻做不問,這一點,杜清遠很喜歡。

因此,這一次杜清遠才叫他與他一同前去峰巒寺。

峰巒寺在南城外峰巒寺的山頂,想要登上峰巒寺,首先得坐馬車行駛半個時辰,再順著石梯登上峰頂才可抵達。

昨夜杜清遠心中記著事情,幾乎一夜無眠,馬車搖搖晃晃的起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時,記憶起了前世的往事。

他當上丞相,讓爹娘收拾東西和他搬到丞相府去,娘在收拾舊物的時候捧著一身嬰兒的小衣裳。

“有件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

“什麽事?”

“這些年你孝敬娘,敬重你爹,又當上了丞相,爹和娘很為你開心,可是爹和娘不是……”

“磨磨蹭蹭的怎麽還沒收拾好。”

杜敘則闖入進來,奪過那身小衣服丟到了火盆裏。

“這些東西,早該燒了。”

火將那件小衣裳燒沒了,娘不知何故忽然放聲哭泣,因為此事,足足一月沒有和爹說過一句話。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罷了,卻莫名的記憶了起來。

“到了。”

刑晝勒住韁繩,看向靠在馬車裏睡著的杜清遠,伸出手想推他一下,卻見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那雙茶色的瞳眸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讓刑晝震驚的呆住。

“我們到了嗎?”

杜清遠揉了揉眼睛,似是方才那一抹奪目隻是幻覺,眸色又恢復成了深邃的茶色。

刑晝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逝。

“到這裏,需要步行上去。”

杜清遠跳下馬車,看向那高聳入雲的石梯,邁腳朝上走去。

與此同時,峰巒寺煙火繚繞的寺廟中,一位老僧跪坐於佛前,靜心打坐,時不時的敲響木魚。

忽地,老僧停下敲木魚的動作。

黑袍男入寺廟,漆黑的麵具下狹長的眸子定定的落在老僧的身上。

“空叔叔,這麽多年沒見,您還好嗎?”

老僧閉上眼睛,接著敲木魚。

“藍千詭回來了。”

木魚的聲音咚咚咚的響,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