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丫鬟們手忙腳亂地四處奔走。進入東院,撲麵而來的是比往常更重的藥味,詩宛心中已有了幾分了然。
管家慌忙帶著詩宛通報,小蓮速速迎入詩宛:“少夫人,您快來看看吧,王爺,王爺他——”
走進床邊,王妃淚眼迷蒙地拉著王爺的手,王爺臉色蒼白,無力地躺在床上,床前,跪了一地的太醫。王妃突然起身,直直地向太醫跪了下去:“太醫啊,你為我慕昭國皇族診治幾十年,本宮求你救救王爺吧。”
“王妃,王妃請起,微臣擔待不起啊。”太醫顫抖著身子,“微臣無能,王爺的脈象是前所未有的虛弱,僅靠一絲精神維持生命,依微臣所見,除非是找到洛醫,否則,這世間,無人能有起死回生之能。”
“本宮也是沒辦法啊,本宮早已派人尋找洛醫,不料洛醫一個多月前就已離開京城,行跡不定,這,這可如何是好啊!”王妃掩麵。
詩宛上前,扶起王妃:“娘,這到底是怎麼了?”對小蓮使了個眼色,讓她攙起太醫:“想老太醫也是盡了力了,娘,我看不如再多派些人尋尋洛醫吧,指不定他還在城裏呢。”太醫得到首肯,忙不迭地退出了房間。
詩宛扶王妃坐到床沿,轉頭看向撫月:“撫月,去房間把九轉還魂丹拿來。”
“可是小姐,那可是老太太留給您救命時候用的。這——”
“撫月,不用多說了,快去吧。”撫月看著詩宛,福了福身,回房取藥。
王妃抬頭,詩宛笑道:“娘,師父臨走之前曾贈宛兒一粒九轉還魂丹,說是救命時分用的,這樣一來爹應該可以等到洛醫。”
王妃似乎一下子安下了神,定了定心,緊緊拽著詩宛的手:“宛兒,還好有你在啊!”
服了藥的王爺臉色明顯好轉,王妃安心地加派人手尋找洛醫,守著床不肯離開半步。
詩宛為王爺擦了擦臉,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娘,爹都恢複了大半了, 怎麼突然間?”
“哎——還不是因為禦兒,燕關叛變,皇上派禦兒出兵鎮壓,這不,禦兒都應了,老爺知道了,死活不肯答應,一氣,就成這樣了。”王妃暗自垂淚。
詩宛輕拭:“王爺必是憂心著夫君呢。”
“說來也怪。老爺對禦兒一向是聽之任之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一提到燕關,發那麼大脾氣。燕關固然凶險,隻是老爺也不是——”頓了頓,“宛兒,我看老爺地病情也穩定了些,你先回房歇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詩宛起身行禮:“那宛兒就先告退了。”
撫月一直靜靜地看著詩宛,別人或許覺得此刻的詩宛沒有絲毫差異,但她覺得,異常地沉默,提及眼光,突然訝異地驚呼:“小姐,那個燕關,不就是燕草如碧絲的燕山外嗎?怪不得王爺不許呢,那燕山——”
“如何?”
“那燕山,可不是普通凶險,除了當年的怡親王之外,鎮守燕關地將領,總是不出三年命喪燕關。那樣地關卡,那樣地險地,我看也隻有像怡親王那樣以一當百的英雄才可以永保平安呢。”
“哦?撫月覺得怡親王是大英雄?可都是說他通敵叛國啊。”通敵叛國,這四個字,似乎是加了千斤的重,沉得讓人窒息。
撫月似乎極其崇拜怡親王,並未發覺,自顧自地滔滔不絕:“可不是!”又是yiq一臉鄙棄,“那些人啊,都是被沙子蒙住了眼睛,若是怡親王有意叛國,就是十個慕昭國都早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