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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天微亮。

抱琴遠遠地看的重兵把守的臥房,慕守賢緊緊地守在房門口。一個躍起,從房頂上入了屋,手上的一大堆藥材絲毫不見少。

怕誤了時辰,抱琴輕叩了幾下床沿,洛賦睜開雙眼,為詩宛診了脈,也不看抱琴,輕聲說道:“先放在一旁。”像是怕稍稍一大聲便會吵醒了詩宛。

洛賦取過白玉的瓷壺,把雪蓮花、木耳、蘆薈花、小茴香以及其他八種藥材按次序放進瓷壺,一經他手,雪蓮化為白色粉末,淌於壺底,而後加入自己特製的曇香丸。洛賦輕叩瓷蓋,用內力引熱,藥味融合,又加入黛蘭菊和清幽草少許,紅花三分,清水澆至壺口。交代抱琴:“我先去為宛兒熬藥,宛兒就煩勞姑娘照顧了。”

抱琴止住了洛賦:“這等事兒還是讓抱琴來吧,想來公子看顧著小姐更為放心。”

洛賦略略思索:“也好,用三味火燒一個時辰,再添水至滿,加入剩餘清幽草,而後燒至一碗即可。期間決不可斷火,否則前功盡棄。”

抱琴接過瓷壺,點頭退下:“抱琴先行告退了。”

待抱琴走了之後,洛賦輕輕啟開詩宛的朱唇,滴入半瓶九花玉露,滿意地看到詩宛的臉色紅潤了幾分才罷手。為詩宛換了一下額上的毛巾,在傷口上重新敷了紫玉散,換了繃帶,又細細測了脈搏,定下心來揉著詩宛沒有受傷的手,舒筋活血。

擔心遠了來不及送回藥,抱琴轉身到小廚房,隻有兩個老實的掌勺的。悄無聲息地點了穴道,扶著兩個軟軟倒下的人,拖到不被人看見的角落,半闔了門,就專心致誌地熬藥。好在大家都在擔心著詩宛的傷勢,大部分人都在前廳,也不大注意這個偏僻的廚房。

抱琴掀起蓋子,滿意地抱起。忽地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王麻子,你們在幹嘛呢?快點,前麵叫你們呢。”

迅速解開穴道,抱琴躍身從窗口出去,不見了人影。抱著懷裏的藥,抱琴小心翼翼地到了詩宛的房前。遠遠的還是那個本該俊雅瀟灑的男子,憔悴地守在門前。

抱琴一進房門,洛賦便起身接過了藥,看了看成色,點了點頭,欲喂詩宛服下。抱琴恰好地扶起詩宛,靠在枕墊上:“公子,還是我來吧。”洛賦也不堅持,點了點頭,放下藥碗。從懷中掏出之前的紫玉瓷瓶和一個青色瓷瓶,置於椅上:“服過藥後,麻煩姑娘為宛兒姑娘用青色瓷瓶的露水擦拭一下傷口,再用紫色瓷瓶上藥。背部的傷口在下有所不便,就麻煩姑娘了。”

抱琴點頭,恭敬地行了禮:“這本是抱琴本分。這幾日有勞公子費心了。”

“無妨,”洛賦君子地轉過身子不去看。徑自撫摸著茶杯。抱琴不介意地笑笑,小心地喂著詩宛,眉頭深鎖。屋外依舊是把守嚴密,屋內,一片藥香彌漫。

抱琴燃起安神的熏香,默默地守著詩宛。小姐,你可千萬要好起來啊。靜靜地,想起蘭花芬芳的箏閣,想起那裏的日出日落,想起小姐純真快樂的笑容。明明是仿若昨日隻是,卻又像是,隔了千重萬重的天山,遙不可及。床上的她仿佛隻是淺淺入眠,淡然的微笑浮在唇角,臉色微微蒼白,那雙擁盡了天下玲瓏的眼眸,卻久久地不願開啟。突然地感到一陣酸澀,想起房內房外的男子。心中無端地怨恨著大將軍,小姐,是她們心目中的神啊,怎容得那些人這般羞辱。無意識地握緊雙拳,此次若是小姐有任何閃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雙手撫過傷痕,眼中一片狠意。